床上的人侧身躺着,后背曲起微小的弧度,因为咳嗽而悄悄颤抖着,殷红的赤色已经染透了枕巾和床单。

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苏时只能闭上眼睛,内心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的语气放得极软,苏时到底还是不忍心就这么装死下去,俄然抬手拉住了阿谁就要转成分开的人,沉默半晌才轻声开口:“内里另有很多事,必必要你亲身去做,是不是?”

可那些血却像是流不尽似的,跟着他低低的咳嗽,仍然往外不断涌着。

中尉轻声开口,眼里已经显出些无助的惊骇。

手腕上的力道立即放缓, 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的肩膀:“先不要动, 叫大夫看一下。”

他停下想了想,还是又补上一句:“对不起。”

盗汗恍惚了视野,苏时尽力不叫咳出的血弄到纸上,把最后的几条政令一一写下来,才终究松了口气放下笔。

苏时完整没了胆量,讪讪避开他的目光,怀着最后的一丝但愿试图寻觅援助,却发明中尉只是抱着胳膊守在一旁,完整没有要上前帮手的意义。

可他却舍不得。

灼烫的气味不由分辩地将他卷入此中,唇齿间蔓开些许血腥气,稠浊着劫后余生冰冷咸涩的液体,洇开极庞大的沉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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