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瑾哥儿这么些年仿佛都没有机遇跟她一起睡过,小时候被奶娘照顾,睡在隔间,大一点就被陈阙余接到前院去了,机遇就更少了。
常常这个时候,父亲不会脱手打他也不会罚他抄书,只是不让旁人跟他说话罢了,也不准他出门,父亲喜好让他闭门思过。
瑾哥儿摇了点头,“父亲几近不打我的,这回只是罚跪了两天,再抄一遍论语。”
年青人体力就是好,花腔也多,归正她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上回就是因为信了他的大话,给了他一次,哪怕只要一次,也要了她的老命了。
虽说他本年九岁,身量却不矮了,已颠末端她的肩头,眉眼垂垂长开,过两年便就能看出来是个边幅极佳的少年。
时候不早,杜芊芊怕饿着这孩子,便叮咛绿衣摆饭布菜。
容宣来了兴趣,“哦?我眼睛里都写着甚么啊?”
杜芊芊不但没有被他的话安抚到,内心反而更担忧,都跪到要上药的程度了!她作势就要卷起瑾哥儿的裤腿看他的膝盖。
瑾哥儿抬起透白的小脸, 浑然不在乎, 对她笑了笑, 说:“不疼,真的不疼,管家爷爷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杜芊芊点了点头,“好啊,你行动谨慎些,不要吵醒他。”
杜芊芊见他淡定的模样内心就来气,凶暴性子展露无遗,对着他恨恨道:“如果让我发明你骗我,我扒了你的皮。”
杜芊芊不疑有他,擦了擦脸,问:“甚么东西?擦洁净了吗?”
如果没有不测的话。
瑾哥儿在她面前撒了谎, 陈阙余未曾罚跪他,因为早产的原因他身子弱,府里的人都不敢让他累着, 这么说, 只不过是为了调换母亲的怜悯罢了。
杜芊芊哼了两声,“你眼里泛着绿光,我看着都怕。”
容宣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强压下笑意,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没擦洁净,你别动,我再替你抹抹,免得脏了就欠都雅了。”
“那我就教她读书。”
他四五岁刚没了娘那段时候,闹得陈阙余不得安生,哄都哄不好,再长大一点时,看着其他孩子都有亲娘疼亲娘宠,也会冲到父亲面前去闹去发脾气。
瑾哥儿浅浅一笑,茶色的瞳孔像是闪烁着灿烂的光,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好。”他又说:“您不消担忧,父亲这些日子都很忙,没空管我做甚么,我今儿过来他也是同意了的。”
他聪明通透,有些事一想就通。
容宣抱起瑾哥儿,把人放到了外室的床榻上,可贵知心一回,替他盖好被子才归去。
瑾哥儿眼里的当真几近让杜芊芊喘不上气,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你还是孩子, 爱玩爱闹犯些错都不算甚么。”
乌黑稠密的睫毛垂落下来, 他低眉扎眼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顾恤,语气中淡淡的欣然听的杜芊芊心口疼。
杜芊芊伸着脑袋,小脸凑到他的面前,闭上眼睛,“真是奇了怪了,我甚么都没有干啊,如何脸上会有东西呢?”
他别别扭扭的开口,“我不标致。”
瑾哥儿点头, 不太认同她的话,“我不是孩子了, 我都快十岁, 父亲说我不能常常出错, 他要罚我的。”
杜芊芊的手指摸过他的眉骨,笑眯眯看着他说:“不关键臊啊,比划还标致。”
陈阙余给他灌输的那些不对的看法,她会渐渐的改正,这孩子毫不能跟他爹一样。
瑾哥儿双眸澄彻,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问:“娘亲,您不会返来了对吗?”
容宣假公济私的在她柔滑的小面庞上摸了个够,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把锅推委到无辜的瑾哥儿身上,他说:“是墨汁,能够是瑾哥儿不谨慎弄到上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