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公然得成,秦素心头的大石已去,她自是欢乐不由,只碍于在阿妥的面前不好过分表示罢了。
现在闹得再凶,也总比两年后断首要来得好,再者说,她也很乐意看林氏不利。
壶关窑,今后便与秦家无涉了。
算算日子,杜光武应当已经晓得他的出身了,他接下来会如何做,秦素有些猎奇。
却不知“那小我”在听到这个动静时,会不会亦如钟景仁一样,气得吐血?
她说到这里歇了口气,方又续道:“再说那金银坊的人,这些人做事很利索,拿到契纸的第二日,他们便去官署将一应手续皆办好了,壶关窑便此过到了金银坊的名下,宝盛那边的钱也是金银坊帮着林家二郎君还的。金银坊的人倒也不算太黑,代价给得公道,传闻撤除赌债,还剩下了近两令媛给了林家,林家两个郎君便拿着分了。”
现在却好,此事一出,林氏两个兄长之惫懒恶棍,想必亦会引得太夫人起火,林氏在秦家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如果能就此将林氏手里的铺子收一收,再压一压她的气势,待异日秦素回府时,也能少受点冤枉气。
停了一刻,她方又续道:“也不知金银坊的人施了甚么手腕,钟郎主留下来的几个管事竟是没一个敢去林家报信的,全都给他们遣走了,统统管事也皆换成了他们的人。前几日,钟郎主从青州返回上京,去壶关窑那边办事,这才晓得壶关窑已经不是秦家的了。钟郎主当即便几乎急晕了畴昔,待身子略好些后,他便托了好些人、使去很多金彻查此事,方才从金银坊的赌客那边,晓得了事情的大抵颠末。”
心中思忖着,秦素眸中的笑意便又淡了下去。
阿妥闻言,面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游移了好一会,方考虑着道:“杜家迩来倒没甚么大事,只要一件小事,便是杜四郎的长兄,传闻比来似是抱病了,请了医来治。杜大郎君病得虽不重,倒是有些毒手,上京杜氏已经派人去了多数,说是要报予杜骁骑,请他派宫医过来给杜大郎君瞧病。”
秦素敛眉听着她的话,长而稠密的睫羽悄悄颤抖着,掩去了她中的些许喜意。
秦家大富,已然引得家门口群狼啸聚,只说近处,何敬严与汉安乡侯便是现成的两个,再加上藏在暗处的左家,说不得另有别的士族觊觎。
放在手里的财产也能叫人偷偷典去抵债,钟景仁与钟氏手里的账,能够便要交一部分出来了。
现在来谈这些,或许为时髦早。
“甚好。”秦素非常没知己的笑着道,神情一派欣然。
比起构陷秦家这类式微的士族,构陷本身的大皇兄,难道得利更大?
收到秦素的第二封赠言后,他必定会脱手,不过,他将脱手工具放在了杜大郎的身上,倒是有一点让秦素不测。
她的这位嫡母,不管心机还是手腕都大有不敷,可常常对上她,秦素仍旧要时不时吃点亏。
至于钟氏,这一番却也讨不了好去。
如果侥天之幸,“那小我”与“阿谁皇子”本就是同一人或同一群人,则这么个大好的机遇,他们应当不会放过。
“哦,另有此事?”秦素挑了挑眉。
“是,女郎。”阿妥回声说道,语气非常恭谨,“一向都有人盯着的,我出门前还听阿彭说,这两家吵翻了天,便在前日,钟夫人带着一群健仆气势汹汹闯去林家搜钱,誓要将那一小匣金锭拿返来。林家两位夫人便带着拿刀的侍卫守在家里,不准人搜。林大郎则干脆躲去了外头,总之这两家就是闹成了一团。”
不过,她有一种模糊的感受:壶关窑易主,于秦家而言,应当是个解套的好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