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即使秦素平常很爱玩闹,此举却还是特别了。
甜糕已经蒸好了,正放在一旁晾着,那苦涩的气味满盈四溢,扑人丁鼻。
待汁液铺满了碗底,她将帕子翻开,以勺子挑出药渣里较为细致的部分,与药汁一起搅拌均匀,再塞入甜糕的夹层。
只是,这些话阿妥并不好说予秦素晓得。
秦素“哦”了一声,顺手指了指妆台上的角梳:“阿妥帮我梳头罢。”
她赶紧举起葫芦,奉迎地向秦素笑:“女郎,我买了六个葫芦,可够用?”
自镜中窥着阿谁分开的背影,镜子里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冷意。
阿妥眼中掠过一丝阴云,欲言又止。
送罢了葫芦,她却未急着走,而是在房中流连不去,一双美丽的三角眼总往橱顶上瞄。
回房以后,她立即掩上门、销好窗,方才将帕子里的三分三根茎取出,剪短后裹进帕中放入陶碗,以木勺碾压捣烂,并压出汁液。
阿妥愣住了,再一想秦素昔日对阿豆的宽纵,便觉仿佛也有事理,遂点头:“但听女郎叮咛。”
阿妥惊诧昂首,满脸惊奇。
这一夜,院中诸人皆是早早上榻,各自安息。
未几时,福叔也从镇上回转,再过得一刻,阿豆便将劈开的葫芦送了过来。
翌日一早,阿豆却没呈现。
乡居光阴,温饱已属不易,这糖糕几可称豪侈,宿世的秦素并没吃过几次。
秦素起榻后叫了几声,不见人来,便叫阿妥去寻。阿妥出去很久,又叫福叔去庄前问人,再进屋时倒是神采惶惑。
房中那股淡淡的草腥气早被秋风拂散,阿豆毫无非常。秦素便叮咛她将葫芦挂了几只在橱架上,又选了一只大小合宜的,叫她拿给福叔劈开。
阿妥又是一怔,随后神情中便有了些许责备。
清算安妥又草草用罢了朝食,福叔套上了牛车,主仆三人便往连云镇而去。
秦素专注地抹着药泥,长睫轻颤,神情淡且静,妍丽的侧颜仿佛工笔划出,虽年纪尚小,却已能想见将来的美艳。
“有此事?”秦素长眉微轩,清凌凌的眼波里跃出几星光点,明艳耀人:“阿豆去庄外了?我没叮咛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