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何鹰他们已将动静送返来了。”尚未至车门边,便有侍卫上前禀报。
秦素重孝在身,本就不便与外人厮见,隔帘回话恰是知礼处。薛允衡便想,那秦家虽已式微,士族的风采倒还没丢,这一点便很值得人敬佩了。
薛允衡沉吟了一会,对那侍卫低声说了几句话,旋即拉上了车帘。
这一起同业,这位秦六娘给他最深的印象,便是守端方到了极致。
或许,这也是全部打算中的一环。
薛允衡神情微凛,探手伸向了信匣。
符节乃极密之事,便连薛家家主都不知,可这位师尊却明显早已算了出来,竟点出了符节县名,乃至还晓得他们为何而来,观其诗意,是叫他们少安毋躁。
“先生勿惧。”薛允衡语声安稳,接过纸笺折入信封,神情澹澹,笑意如常:“我们前日不是曾思疑过,此人已堪破存亡大道么?既是如此,这尘寰尘事他自是一眼窥透,不敷为奇。”
“说。”薛允衡道,一面上前翻开车帘,跨进车中,眼角余光遥遥地向车队火线递了一眼。
而这一局的阵眼,应当还是这个高翎。
目前看来,这位师尊并无歹意,特别此信中接连用了“孤胆、长啸、春云、宵汉”等词,词义皆属表扬,那诗里的意义既是衷告,亦含期许,显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何鹰说,这伙能人约有二十余人,应是早两日便埋伏在此处了。因怕轰动了他们,何鹰他们没敢靠得太近,只远远张望,发觉这些人不似山匪,倒有些像是城中地痞。”那侍卫上前一步,低声道:“何鹰还说,这群人只带了弓箭。”
可贵他不逃不躲、气定神闲,若非提早派人查探,说不定薛允衡还会为他气度所惑,觉得遇见了磊落勇毅的侠士。
再者说,没有人会将底交给如许一群人,他们最多是受雇于人,查亦无用。不过为稳妥起见,薛允衡感觉,有需求把人都抓起来,一会交予位于平州的汉安县署措置,趁便再探一探县署的底。
当然,薛二郎身后,她连摆三日酒宴以示道贺这类事,秦素是绝对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