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忠的奸的,小妹言语过分了。”钟景仁啼笑皆非,看向钟氏的眼神却温和了下来,带着几分宠溺,“你自幼便是如此,总爱将事情往坏处想。我倒是感觉,六娘一定心中有恶,观其画意,更是如此。”
她远亲的儿子,竟比不上东院庶出的外室女,即使那评断之人是本身的长兄,所评之语亦称不上嘉奖,钟氏却还是不免不快。
“我并非此意。”钟氏赶紧笑着否定,神情微带几分歉然:“我只是不敢信赖罢了。”
“画意?”他话音一落,钟氏已是讶然昂首,像是完整没听懂钟景仁的话,张大了眼睛看着他:“六娘那般低劣的画,竟然也有画意?”
他语声谆谆,皆是一片珍惜之心。钟氏与这个长兄豪情一贯很好,现在便点头道:“合法如此。长兄说到了我内内心。”
“哦?她竟能在太夫人面前说上话?”钟景仁却像是来了兴趣,问道:“她是如何说上话的?为何你从未向我提过?”
见她忙着解释,状甚切切,钟景仁到底心疼自家小妹,便放缓了声音道:“之前六娘察看我时,那眼神锋芒内敛、不动声色,我回望畴当年,她却又是灵巧娇怯。我心中生疑,这才提出要观画。须知画如其人,一小我再如何讳饰心性,笔下画作倒是骗不了人的。”
钟氏闻言面色稍缓,钟景仁便又道:“那六娘小妹今后只远远看着便是。相较于她,西院诸事才更首要,二郎与四郎皆是心性朴重的好孩子,你这个做母亲的正该多多看顾,莫要再生别事。我看二郎偶然失于轻浮,这上头你要多下些工夫,别只盯着他的学问,为人办事上亦需多多提点。”
钟氏点了点头,喟叹道:“长兄所言甚是,阿圆记下了。”
听得此言,钟氏倒又被勾起了一腔苦衷,叹了口气道:“长兄说得何尝不是?只是……到底艰巨了些,就算族学开了起来,又往那里去请夫子?”她的语气有些黯然,意态低沉。
见他说得慎重,钟氏更加难掩面上讶色,停了片刻方问:“长兄此话……当真?”
钟氏闻言,立时便皱了眉,沉声道:“真真好笑,仗着上回在太君姑跟前说上了话,胆量倒是越来越大了。”语罢摇了点头,神情颇是不觉得然。
钟氏被他问得一愣,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已经好久未曾见长兄有如此考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