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压塌的院门,东西两厢也是墙倒梁倾,几成废墟,再不复房舍的模样,正房的环境也很糟糕,好几根梁椽直直坠落、几面墙壁完整塌去,特别是东、西次间,已然成了一堆乱石碎瓦。
以是,她并没去管蓬莱阁坍塌的房屋,对藏经楼里的大火亦视若未见,她只是扶着阿葵回到了正房的廊檐下,和声对她道:“你便坐在此处吧。”
秦素给她喂下那些迷药,便是要她睡畴昔的,为的是给本身争夺一点伶仃行动的时候。
一阵阵模糊的人声呼号,正自白云观的各处不竭传来,应是那些道人们被震醒了,正在驰驱呼救,而蓬莱阁中,倒是一片诡异的死寂。
若淄衣男人死在了藏经楼,自是皆大欢乐;而若不幸,他竟然躲过了这一劫,秦素亦能够说,她是在提示他不要去藏经楼。
秦素一眼扫过,再不去管阿葵,而是转开视野四下环顾。
她本就不是甚么好人,也从不以好人自居。
阿葵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双腿蓦地一软,又重新跪坐于地。
迷药正在阐扬着感化,又才颠末端那令人肝胆俱碎的景象,此时的她只感觉头晕目炫,盯着秦素看了一会,眼皮便更加地沉重起来。
“我自不会让你去死。”秦素笑道,语声非常轻柔,似若安抚:“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替我做事,我会让你活着,还会让你如愿以偿,回到我三兄身边。”
此次上京地动,受损最为严峻的,便是位于慈云岭的白云观。
那是靖王当年穷尽人力发掘而成的,宿世时,她与中元帝玩耍白云观,中元帝一时髦起,曾带她走过一次。
宿世时,在秦府偏僻的幽翠阁中,她为此而颤栗。
这般想着,她的眼睛终究弯了起来,唇边的笑意极其甜美。
中元十三年的地动,令白云观大部分的客院皆毁于一旦,这些客院受损的环境非常类似,便是屋舍倾倒,唯院中不盈丈许的那一方空位,无恙。
秦素弯着眼睛,自袖中取解缆绳,将散落的发髻重新挽牢。
若秦素此时仍在屋中甜睡,毫无疑问,她会死。
或是,做他的陪葬。
她信赖,“那小我”的行动,必然不会比她更快。
观中的道人们现下应当还顾不上蓬莱阁里借住的这十余人。几处大殿都起了火,如果火成了势,全部白云观也都保不住了,以是他们此时应当正在急着灭火。
她站在这里,用她的眼睛、她的耳朵与她的神魂,感受着这毁天灭地的惊人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