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已经完整坐不住了。
即便在最伤害的窘境中,在四周哀歌之下,这位杜四郎亦能强着一口气,硬是告病不奉入京之诏,最后更是仰仗手中的一支精兵,令得中元帝手足无措。
房间里温馨了半晌,杜光武搁下茶盏,中规中矩的脸上一派淡然:“男儿之志,不过鸿鹄或鲲鹏,吾,亦不能免俗。”
不过,他的重视力也并不在这小僮身上。
究竟上,杜光武底子就没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此时秦素已经说完了话,便直起了身,仍旧束手立于一边,阿鬼清了清嗓子,渐渐隧道:“本日约郎君前来,是师尊之意。师尊有一问,郎君……可愿冲天一飞?”
“此乃师尊令我记下并转交的赠言,请郎君收好。”温润的语声在屏风后响了起来。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她只需等着便好。
想必,他是做好了被人设局的筹办,连个话缝都不会漏出去半分的。
毕竟,阿谁何氏得以上位,但是很用了些下三滥的手腕的。
杜氏多出狠戾之辈,此言不虚。
捧着信封,看着那上头非常熟谙的笔迹,杜光武的呼吸,略有一些短促。
时候缓缓流逝,杜光武不焦不躁地候在屏风外。
然,杜光武便是杜光武,不是萧二郎那等徒有其表的草包,而是数年后靠着本身的军功,一拳一脚打出了天下,生生逼得杜骁骑也不敢妄动的杜氏四郎。
东风对劲的杜家庶三子,那宿世期间替吕时行顶下广陵守将一职的杜光远,他必然想不到,他的敌手,不是他的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嫡兄,而是面前这最不起眼、与他同为庶出的四郎——杜光武吧?
没过量久,便见那屏风后走出来个褐布衫裤的小僮,手里捧着一个毫无特性的信封,低头奉上。
身为陈国七大郡望之一的杜氏,虽行事狠戾,然对族中后辈的教养,倒是毫不敢有涓滴懒惰的。
她的眼睛弯了起来。
很标准的答复,且,亦很谨慎。
这一身长衫已经很让人别扭了,更何况,他还要一句一句地去背秦素教的话,现在能够强忍着不去抓头发、抹额角、扭身子,已经是极好的表示了。
一个对本身都敢狠得动手的人,其心智之坚,又岂是萧继珣这等风骚子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