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武仍旧未曾看她,视野仿佛凝固了普通,停落在火线的天涯。
旧事并不庞大,但是却充足惊人,不是任谁都能安然接管的。而这此中最叫人难以接管的便是,杜光武,本该是堂堂正正的嫡出子,却顶着庶子的身份,屈辱地活在杜府当中,整整活了十四年。
那种眩晕感更加激烈,杜光武感觉他将近站不住了。
“你往下说罢,我听得。”他的语声亦是冰冷,直叫民气底发寒。
杜光武扯开嘴角,似是想要扯出个笑来,却没能胜利,这让他的神情有半晌的扭曲。
觉慧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体贴起来,她向前踏了一步,伸脱手,似是想要去扶住杜光武,但是再下一息,她却又停下了行动,今后退了一步,离杜光武更加远了一些。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语声微哽,似是对她论述中的人有着无穷的怜惜。
“阿乌是不是……那里不舒畅?需不需请医?”她语声暖和地问道,身材前倾,清秀的面庞上尽是温和与体贴。
“阿乌还同幼时一样,一严峻了,手掌就会出汗。”觉慧看着杜光武,脸上是一抹暖和的笑意,她慈悲的眸光便拢在他的身上,如同长辈关照长辈,又如慈母看向爱儿。
觉慧凝睇着他,神情中既有忧心,又含着体贴。
杜光武的面色有些惨白,一双眸子却很清澈,他摇了点头,低声道:“我无事,请持续……持续往下说。”
觉慧看了他半晌,转开视野,悄悄一叹:“这也是造化弄人。九娘子虽出身崇高,可她的样貌却生得……浅显了一些,且另有……口吃之症,在婚事上头便有些难处。而那杜行简虽官职不高、又是续娶,却胜在年青有为,生得也端方,又肯长进。不管郡望、职位还是人才,皆堪与九娘子婚配。因而,杜行简练成了桓氏族老相中的佳婿,而九娘子便……”
“我甚么都不晓得。”他迹近于呆板地开了口。只是,那平平的语声和在这四野的暮色中,却有了种说不出的悲惨。
骨肉亲人,毕竟,还是敌不过家属的好处。
杜光武没说话,亦无行动,乃至都未曾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