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用得起宗师的人,必然不是凡人,将印石留在这类人的手上,也必然能起到更好的结果。
在看到桓子澄的一瞬,焚琴的小脸上忽尔便绽出了一朵的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快笑得看不着了。
此处乃是临渝县的一家酒楼,称得上是本地最为豪华的大酒楼了,宿世时,桓子澄从未曾来过这里,嫌此处粗鄙。
桓大郎喜着白衫,天**洁,狷介如月。
桓子澄出得门来,便瞥见了焚琴那张焦心的小脸。
面前这笑得欢乐的小小少年,与影象中那张毫无活力、盖了一脸鲜血的脸,重合在了一处。
桓子澄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讥意。
现在,鲁宗用心将印石留在了另一名宗师手里,这个成果,桓子澄自是乐见。
焚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眼睛忽闪忽闪地,就像天上的星星普通:“是,郎君。”他大声地应着,又拍拍哑奴,向他比划了几下。
或者说,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焚琴据案大嚼,吃得满嘴流油,桓子澄却带着哑奴去了里头的小间。
待哑奴的最后一笔落下,桓子澄方才长叹了一口气。
桓子澄由得他自言自语,像是欢畅的小雀儿普通在身边聒噪,他只戴着斗笠,闭目养神。
焚琴在外头早便等得心焦,故意出来催一催,又怕牛车被人偷了去,只得压着心机坐在车辕上,两手托着腮帮子,满面忧色,小脸直皱成了一团,那嘴巴又风俗性地噘得老高。
桓氏族落第凡宗师级别的妙手,凡是会以姓氏加一个“宗”字为敬称。此前桓子澄说的鲁宗,另有这位孟宗,便都在此列,他们都是只服从于桓子澄的。
现在,他倒是挺喜好这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的。
房间里并无人声,唯笔落纸尖的些微声响,迹近于无。
“吴故里子罢。”桓子澄说道。
不过,那皆是畴昔的事了。
焚琴手里的行动没停,低垂的小脸却垮了下去:“郎君,我本年九岁啦。在我前头原是有个挂剑的,因为他抱病……走了,我阿爷就叫我来奉侍郎君了。”说完了,他像是有些伤感,叹了一声,“挂剑走得早,郎君忘了也就忘了,现在连我都不大记得了,唉。”一面说着,他的嘴巴又噘得老高,略有些黄的小脸儿上,五官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