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胎三子、枯木逢春，到果子成熟，再到族中小郎高中秀才，各种奇事接连产生，用时长达半年，实可谓起伏跌宕。
此时，见李玄度抢先往前行去，秦素也不需旁人提示，很自发地便掉队了李玄度两步，随在他身后下了楼。
罢了，不过是个爱活力、谨慎眼儿的小娘子罢了，即使贵为法术大手的座下弟子，却也仍旧免不了小娘子们的通病，爱娇得很。
秦素点了点头，一向侍立在侧的阿臻便走上前来，奉上了一顶灰纱帷帽，躬身道：“小郎请收好。”
此番他们并没从角门分开，而是走的正门。
待她出来时，雅间里已经没了人，她却也不急，坐在案边略等了等，便等来了李玄度在门外的问话：“好了么？”
这恰是秦素要的结果。
现在，跟着商家子高中秀才之事的产生，已经有些淡出世人视野的垣楼，再一次成为了全部上京最令人谛视之处，而东陵野老赠言之高深精准，也再次成为了上京人的谈资，不管庶族还是士族，皆对此群情不休。
委实少见。
颠末茶社大堂的时候，秦素发明，本日的客人倒是比平常多了很多，显得非常热烈。此中有几桌人正在谈天，那谈天声大得都传进了她的耳朵。
秦素的眉眼便弯了弯。
“好了。”秦素应了一声，上前拉开了门，却见李玄度已然换了副打扮，一身淄衣，乌黑的长发披垂在肩头，手里拿着一顶玄纱帷帽。
在推开雅间屋门的刹时，他微凉的语声随风传了过来：“守好门。”
这般想着，秦素郁结了好半天的表情，终是变得欢乐了很多。
李玄度夙来少言，能说一个字他毫不会说两个字，本日却不知为何，竟然将同一件事叮咛了两遍。
李玄度敛下了心神，旋即点头发笑。
究竟上，产生在中元十三年的轶事远不止这一件，但是却没有哪一件事，比得上产生在这户人家的事情来得吉利风趣。
李玄度“唔”了一声，道：“送你归去，边走边说。”
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浅显的马车，虽是车辕上拴着两匹马的双驾车，只可惜两匹驭马都是老马，看着就没甚么精力，外相更是不见半分油亮，只站在街旁便是一身的老态龙钟。
她换衫的行动很快，没多久便清算整齐，换上了一身庶族小僮的服饰。
旁的不说，李玄度倒是挺心细的，一利用物备得齐备，这顶帷帽便比方才的那顶粗陋，很合适她现在的庶族打扮。
平常见他穿戴淄衣，秦素总要不免要讽他几句，不过本日的她明显没这个心机，只看了一眼便问：“这便走？”
秦素探手接过，眸子里有了一丝欣然。
那驭夫是其中年男人，皮肤不白不黑、身量不胖不瘦、眉眼不丑不俊，穿戴一身灰布庶族衣衫，发顶上包着一块藏青色的布巾，看上去普浅显通地，毫无特性。
世人闻言皆是哄然喝采，一时候大堂的氛围便更加热烈起来。
产生在门外的这场小插曲，身处小隔间里的秦素自是一无所知的。
直到李玄度的身影消逝在门内，阿臻的面上还留有一丝讶然。
“此乃师尊大能，非吾之功。”秦素凑上前半步，轻声语道，帷帽下的眸子却弯成了新月。
东陵野老的名声越响，她今后行事便越加轻易。
固然有帷帽遮着，他现在的神情秦素也能想见。
真是难为李玄度了，也不知他是从那里寻来了如许两匹老马。想来，坐在如许的马车上，又是和尚打扮，出入城门定是万分轻易的。
“……那福李果儿我是没福分吃了，不过那家人的功德儿我倒是亲眼所见，东陵先生真真是说得太准了。”说这话的是个长得白胖的中年人，看着像是个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