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英家和云家都极贫寒,云定权娶了苏青梅以后,便将苏家的财帛拿了很多给她。她过得非常舒畅享用,享用着丫环婆子的服侍,不比那些官太太们差,只不过不能见天日,不能堂堂正正地见人。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心口的肝火和悲忿。
这时,两位女尼从内里出去,送来了一盘素糕点和一壶清茶。明月和明岸接过来,放在苏青梅身前的桌子上,别离倒了三杯茶水,请苏青梅,云翡云琮饮用。
他眼中只要权势好处,向来都不晓得娘想要的是甚么。这类禽兽不如的人,底子不配娘的一片至心,娘做得对,宁肯削发也不要再看这类恶心丑恶的嘴脸。
过了几日,云定权便派人将苏青梅送往恩明寺。
云定权经常暗叹:傻人有傻福,她当不成州牧蜜斯,却也有好处。云翡是嫡出的大蜜斯,联婚的任务落在云翡的身上。不归幸亏是云翡,如果云翠,早死了几次了。
云翡陪着母亲又聊了好久,这才带着阿琮恋恋不舍地分开。
云定权是个最要面子,讲究大要文章的人,内心对苏青梅凉薄无情,在外人面前却恰好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送苏青梅来恩明寺用的是半副皇后的仪仗。浩浩大荡风风景光,对外并未说苏青梅削发,只说是淑妃娘娘用心向佛,为求国运昌隆国泰民安,常住恩明寺为大楚祈福。
云翠将父亲走了,便小声道:“娘,她都嫁过一回人了,还如何给她挑好夫君。”
英红袖长于察言观色,一看云定权神采不多数雅,起家要走,赶紧陪着笑道:“淑妃如果出了家,臣妾便当她是我的女儿,天然要好好替她寻一门婚事。皇上放心。”
一想到苏青梅,他便浑身都不安闲,偶然再批阅奏章,起家朝着懿德宫走去。
还未走到懿德宫,便闻声内里传来清脆的笑声。
英红袖已经闻声从殿内出来,笑道:“皇上,臣妾正想着有事要去和皇上商讨呢,正巧皇上便来了。”
阿琮终究忍不住悲伤,抱住苏青梅哭了起来。“娘,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再也不陪着阿琮了么?”
惠安指着身边的两个年青的女尼道:“这是明月,明岸,娘娘有事尽管叮咛。”
当时,她被他安排的劫匪挟持,他带人去救她。拿掉套在她头上的布袋,他第一眼瞥见的就是她的头发。乌黑亮泽,如流光的黑缎。
英红袖道:“云翠已经十六了,如果平凡人家的女儿,早就许了婚事。”
云定权瞥见这母女俩的神采,内心顿觉不悦。
分开也好,相看两相厌。
他走进殿中,坐在金丝楠木靠椅上,叹了口气:“朕被吴王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这些后代的事,你看着办便是。给云翠挑门好婚事,承罡也该娶妻了。别的,”云定权顿了顿道:“你也留意着,给云翡选个婆家。”
“父皇,母亲并非此意。她早就有削发修行之念。今春在净土寺便萌发了削发的心机,父皇应当还记得,她曾经想用外公留下的银两,建一座庵堂。”
云定权看着她,想起了云翡。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女儿,截然分歧的脾气。云翡自小就冰雪聪明,机灵聪明,云翠倒是个傻乎乎的性子。
云翡看着屋中的粗陋,内心模糊有些酸楚。但苏青梅却暴露一抹舒心的笑靥,青灯古佛,晨钟暮鼓,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归宿。再不消去看那些丑恶的嘴脸,再也不去想那些痛彻心扉的旧事。
云定权嗯了一声便立即了懿德宫。
想到云翡,贰内心又生出几分歉疚来,固然不喜苏青梅,这个女儿,毕竟是他长女,因为他而几次几乎送命,婚事也弄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