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看着女子这般模样,心中那道由警戒筑成的高墙不但没有涓滴摆荡,反而因她这看似无辜的表示,又加固了几分。
那些曾经的痛苦、气愤与绝望,如潮流般涌上心头,将他仅存的一丝明智完整淹没。
但是,即便身处如此绝境,她望向林烨的眼神却还是和顺如水,那目光中,仿佛包含着一种摆脱的意味,仿佛她终究不消再看着林烨被满心的防备与痛苦所折磨,不消再目睹他在这充满猜忌与叛变的天下中艰巨挣扎。
他悄悄伸脱手,用食指和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脸上绽放出如同阳光般光辉的笑容。
而林烨刚从昏倒中复苏,神态另有些恍忽,却在看清面前场景的顷刻,本能的警戒刹时占有了他的认识。
此时,她正悄悄地坐在床边,身姿文雅,手中稳稳地端着药碗。
“哪怕光阴恍惚了影象,哪怕循环变动了容颜,哪怕沧海变桑田,斗转又星移,我的心也毫不会健忘你。”
就在这一刹时,那被慕容雪无情坑害的场景如同一幕幕阴沉的恶梦,不受节制地在他的脑海中澎湃闪现。
她轻声问道:“林郎,如有一天,运气弄人,你不记得我了,该如何办?”
他的眼神刹时变得如同千年寒潭般冰冷砭骨,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充满讽刺与断交的嘲笑,从牙缝中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一样的伎俩,我不会再被骗了!”
她的嘴唇微微张合,唯唯诺诺地嗫嚅着,可那声音却被林烨掐住脖子的手无情地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收回一些含混不清、微小至极的气声。
就在他满心纠结、不知所措之时,一股澎湃且澎湃的影象,如同决堤的大水,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地灌入他的脑海。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神都未曾从林烨的脸上移开。
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能将四周的氛围都解冻成冰,手上不自发地又加了几分力道。
林烨双目因气愤和警戒而通红,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思疑之火,死死地盯着女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破。
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郊野间回荡,惊起了草丛中憩息的鸟儿。
女子全神灌输于手中之事,涓滴没发觉到林烨已然醒来。
林烨听闻这话,手上的行动猛地一怔。
她咬了咬嘴唇,似是在踌躇着甚么,半晌后,才轻声开口:“林郎,你说这人间万物,是不是都逃不过窜改的宿命?”
林烨微微一愣,眼中尽是宠溺。
轻风轻拂,麦浪翻滚,收回沙沙的声响。
在如潮般涌来的影象画面中,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洁白的云朵如同般飘浮在天涯。
跑了一阵,女子俄然停下脚步,悄悄拉住林烨。
他仿佛又回到了阿谁充满叛变与诡计的可骇时候,慕容雪那虚假的笑容、凶险的算计,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再次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好不轻易才从几近被扼闭的嗓子眼里挤出几个断断续续、衰弱不堪的字:“我……我真的……绝无歹意……”
映入视线的,还是是那张熟谙的女子面庞。
固然身材各处传来如扯破般的剧痛,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他的行动,但他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起家,伸出如铁钳般有力的手,一把狠狠掐住女子纤细的脖子。
林烨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心中所想,悄悄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傻女人,即便人间万物皆变,我对你的情意永久不会变。为何俄然如此感慨?”
他的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从牙缝中咬牙切齿地诘责道:“你到底有甚么目标?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到底想从我这儿获得甚么?别觉得我不晓得你没安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