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强忍着,走上前去给沈珏斟茶。
这不是威胁是甚么。
白玉安正考虑,又见沈珏皱着眉抬起了头,目光中有微微不耐:“白大人是没闻声本官的话?”
他抬头靠着,眯眼看着白玉安时不时因用力微微前倾的脸颊,那玉色脸庞被烛色映照,纤长眼睫便落下投影,泠泠容色,红痣斐然,美色昏昏。
进到内里大堂,内里只站了两个寺人,视野又转到了东边的正堂,看着那半垂下的竹帘,白玉安悄悄掀了帘子走了畴昔。
沈珏内心笑了笑。
白玉安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想要迈开的步子到底又缩了返来,她忍着气问:“下官已给沈首辅倒了茶,还要下官如何?”
垂下眼不发一言,也不想回沈珏话,白玉安走到沈珏桌边,就哈腰去点烛火。
白玉安一愣,觉得本身听错了。
白玉安不解沈珏的意义,又站了阵子,正要开口时,才闻声沈珏淡淡的声音传来:“暗了。”
沈珏看了眼面前的茶盏,又看向白玉安那碰到茶盏的手指,尖细莹润,半分茧子也不见,比女人的手还要清秀。
将手上的折子啪的一声合上,沈珏搁了手上的笔,靠在椅背上紧紧盯着白玉安的脸,两条腿搭在了面前桌案上,懒洋洋道:“揉肩。“
两只手放在沈珏的肩膀上,白玉安就用力往下捏,几近把能用上的力量都用上了,她倒不信沈珏不感觉疼。
白玉安可向来没有服侍过人,听了沈珏这话,强忍着心境将盏送到了沈珏的面前:“沈首辅如答应要喝茶了?”
“但刺杀朝廷命官,官兵来抓了白大人走,白大人到时候在牢里出了点甚么事,可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究竟是沈珏不但不感觉疼,还感觉白玉安捏的甚好。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见他眼里情感不近情面,揉着眉头语气不耐,不由抿紧了唇。
沈珏好似正全神灌输的看着奏折,那眉头微微隆起,看起来像是底子没空理睬她。
沈珏看折子一向看到了夜里,白玉安站的腿都发麻,再没这么难受过。
她走到沈珏的身后,沈珏既要她揉肩,那她必然好好给沈珏揉揉。
说着沈珏又一声嘲笑:“如果白大人不肯呆在这儿,自归去便是。”
白玉安站了站,腿上有些发酸,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沈首辅叫下官来何事?”
白玉安神采一下丢脸起来,她又不是服侍他的主子,沈珏这话当她这般好热诚?
一走出来就看到正坐在案前提笔看折子的沈珏,那呈上来的折子厚厚几叠,这么多折子,估计要看到深夜去。
少年情面感都在脸上,略微罚罚他就沉不住气,本日如果换做是了别人,他这般忍不得,早就吃了亏了。
白玉安点了烛火正要退下时,却又听沈珏道:“就候在这处。”
白玉安设了下,又久久没听沈珏再说话,不由放动手看向沈珏。
沈珏淡淡斜了白玉安一眼:“你房里的阿桃也是只倒了茶水,不端到你手里的?”
白玉安咬牙:“权势大的沈首辅便只会威胁人么?”
白玉安还没挪到沈珏的身后,就闻声沈珏又叮咛来的声音,侧头瞥见沈珏目光还在折子上,已晓得沈珏就是用心来调派她的。
白玉安看着沈珏只喝了一口的茶盏,气的不可,这小人那里渴了,清楚就是要用心使唤她。
又看了眼白玉安的脸,那秀雅脸上另有几分不平气,淡远端倪里皆是哑忍。
他天然晓得白玉安是用心用力抨击他,不过白玉安那点力量,这般重重捏着刚好。
又站了半天,白玉安感觉腿都有些累了,也不晓得这沈珏叫她来这儿站着究竟是要做甚么,她悄悄动了动腿,又侧头看向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