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不过几瞬,沈珏沉着眉看完信上内容,神采越来越深。
白玉安听到沈珏的话,看向了已经转了身的沈珏。
清楚那铁栏上的手指骨已经发白,可沈珏就是感觉面前的白玉安与那日雪中凛若秋霜的白玉安并无一二。
沈珏看着那信很久,又可贵见到白玉安这恭敬的神情,不由嗤笑了声。
暗色里沈珏的嘴角勾了勾,这白玉安求他,到底少了些诚恳。
是终究晓得了变通求他网开一面,还是开端明哲自保。
沈珏这话不重不轻,竟也吓得那司狱不住点头。
胸腔中有痛意,喉咙又不自发的咳嗽,白玉安的脸上因为咳嗽染了薄粉,喘气了几口她才又哑声道:“只是现在事已至此,沈首辅可否帮玉安给城郊宅子里捎一封信,好替我报一声安然。”
靠近他。
帕子擦着骨节清楚的手指,沈珏冷冷看了那司狱一眼,声音沉沉而带着澎湃力道:“牢里这位再落魄,也是之前身在翰林的探花郎。”
白玉安沉默,扶着墙走到铁门前,染了血的纤细白指,与泛着寒光的冰冷铁栏相对比,更显得那手触目惊心,本是拿笔的手,现在已是伤痕累累。
这边沈珏出了牢房,两位御史立马就靠了过来,沈珏沉着脸:“找个大夫来瞧瞧,别到时候话没问出来,人就先死了。”
他有些猎奇,又或许期盼着他求他。
见沈珏有些深深的眼神,白玉安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才将一封信从怀里拿了出来:“此次算玉安欠大人的情面,他日玉安如有机遇,订婚自登门伸谢。”
沈珏挑眉,神采阴沉下来,嘲笑了声,这哪是要他归去报安然的,这清楚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腕。
外头树影婆沙,冷风砭骨,沈珏恍若不觉,只一双眼翻滚情感,亦不知思路那边。
他可不感觉那日他说了甚么,值得面前这位探花郎时候挂念在心上。
毕竟沈珏此人,手上的黑招多的是,机谋在他手上,谁都玩不过。
沈珏挑眉,疏忽身后两位御史投过来的目光,仿佛能洞察统统的眼睛又重新核阅起面前的白玉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