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玉安早晨才返来,夜里她下了马车,站在院门口往中间看了看,沈府的大门口也未有马车停着。
现在天固然是黑的,但也不过才刚过戌时不久,这时去找沈珏恰好。
白玉安看了眼院门口正对着的主屋,内里正燃着灯火,只是也没有瞧见内里的人影。
那小厮就点头道:“我家大人在的。”
连礼节廉耻也没有。
巷子里空荡荡的没人,阿桃看白玉安站在门口不动,就问道:“公子,如何不进?”
一起走到了院前,那小厮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又转头来看一眼,像是怕身后的人没有跟上似的。
白玉安看了碟子一眼,拿了块咬了一口,入口便化了,也不是很甜。
冰冷的手指被暖热,又看了看乌黑天气,一丝月影也不见,白玉安又怅欣然叹了口气。
刚才一副负手凝神的遗世之貌,这会儿又回了炊火气里,到底还是怕冷。
她点点头,问道:“沈首辅可在?”
“沈首辅。”
马车的车窗严实,白玉安虽未瞥见内里的人,但也晓得应是沈珏返来了。
白玉安负动手看了一眼,顿了下还是捧在了手里。
很快,屋子里传来一道降落的声音:“哦?白大人来了?出去吧。”
阿桃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看向白玉安道:“本日陈妈妈去快意那儿拿了几块糕点,说是牛乳做的,公子要不要尝尝?”
红墙绿瓦,玉阶高墙,高墙延绵至夜色深处,望不到绝顶的显赫。
阿桃忍不住道:“公子往先可没时不时的感喟。”
上了主屋前的石阶,白玉安将灯笼挂在围栏上,又将手中的奏疏捏的紧了紧,这才去叩了木门。
阿桃忍不住笑了笑,她家公子不过瞧着不食炊火,根柢里不过还是从小被家里娇惯的心头肉。
黑暗中好似有甚么猛兽正盯着她普通,白玉安竟感受模糊心慌。
自小也没如何有过烦心的事情,不过是来了都城里,遇见了一两桩事情烦心罢了。
提着灯笼进了院子,白玉安粗粗扫了一眼,只是灯火暗淡她也瞧不清楚,模糊可闻见内里的平淡花香。
白玉安本是没表情的,听到阿桃的话又忍不住停下来问:“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