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女儿往身后揽了揽,杜衍则非常乖觉地站到了她身边。一大两小站在这大汉面前,活像三只待宰的小鸡。
严家二藐视来在家是被当爹的经验惯的,大汉连踢带打地,那两个小的瘪着嘴愣是不敢哭,只垂着脑袋蔫哒哒跟着他往回走。
路人打趣很多了,江月儿渐渐也能辩白些话,当然也不肯承认:“不是不是都不是!”
江月儿说话做事一贯坦开阔荡,还没谁见过她有过甚么奥妙的模样。几人都有些猎奇了,严二郎悄悄一招手,他们都很有默契地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坠在她身后。
杜氏皱眉:“甚么脏钱不脏钱的?”叮咛女儿:“这不是甚么好话,你别学别人乱传。”
杜氏笑道:“还真是有丧事?刘顺跟谁家说的亲?”
钱玉嫂因生的几个都是儿子,最是喜好这胖乎乎可儿爱的小丫头,闻声她说话便笑了:“衍小郎不是你爹的儿子,那是你小半子不成?”
江栋接过酒壶,半晌,觉出一丝不对:“如何了?孩子们呢?”
“啪!”
江月儿踌躇了一下,道:“那你快来啊,别把水拎洒了。”
江月儿天然不会奉告他:“跟你没干系。”
阿青憋了一肚子话,归去跟白婆说了,白婆笑道:“我看哪,是刘家有丧事要办了。”
杜氏瞟他一眼,摆好碗筷,一语不发。
怀里的女儿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发颤:“阿爹,走,走水了……”
一时候甚么竹蜻蜓木蜻蜓的都抛在了脑后,甜甜应了一声,听她弟又道:“姐姐,只剩下三张大字了,我们从速写完了好睡觉吧。”说着,打了个呵欠。
何况这个年代,平常人家哪怕送孩子上私塾,除开束脩,给师父的节礼也只是一条两三斤重的腊肉,一篮鸡蛋罢了。一整条火腿,这是走到哪都很拿得脱手的重礼了。
江月儿怒道:“那就叫他给别人做儿子去!”
杜衍一掌打得严二郎闭了嘴, 方起家面向杜氏, 尚未开口,江月儿已经扑上来,口齿不清地先告了一状:“阿娘,他们骂我, 骂弟弟, 阿娘, 哇,他们是好人——”
江栋道:“吃完饭我去一趟,你先把家里的伤药找出来。”先时给杜衍治病,郎中原就开的有伤药,此时拿畴昔倒也便宜。
…………
门吱哑一声很快就开了,刘顺穿一身簇崭新的玉色绸衣,下巴刮得暴露了青茬,平常总佝着的腰也挺得直直的,本来板着脸,瞥见这串葡萄,才暴露了些喜意:“紫气东来,你们这是给我送吉兆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