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一声,“你说。”
墨琚很快拨动九霄环佩,合上她的调子。
“人在琴在,琴亡人亡。”容安的声音愈轻。
能博心上人一笑,容安感觉很满足。
墨琚默了一瞬,道:“传闻九霄环佩的琴身以龙骨制成,故有灵性。可天下并没有甚么龙,都是传说罢了。我也听过一个传闻。古时有一名琴师,能弹出人间最美的声音,但是世上没有一把琴能衬得起他矫捷的手指。”
约莫也怕容安太闲了轻易多思多想,次日墨琚下朝,见气候甚好,便在揽微殿外的湖心亭里摆了茶具,将九霄环佩也搬了畴昔,又亲身将容安抱入竹亭,安设在摇椅上。
容安又循循善诱:“实在我身材规复差未几了。就算去坐着弹几首曲子,也是没题目的。”冷不丁加了一句:“传闻你笛子吹得好。若实在弹不响那架琴,笛箫合奏也无不成。”
容安的目光便有些恍忽,“看来,我们之间的确是产生了许很多多的故事。可惜我再也不能想起来了。”
毕竟是事关她名誉的事。她已经背了一回红颜祸水的名了,倘或这一次再背实了,估计穷毕生之力也再甩不掉了。
容安点点头,将他的台阶收下:“你说的有事理。天下也就一个墨琚。”
容安的神采蓦地变色。
容安满眼猜疑:“本来你都晓得。”
墨琚坐到九霄环佩前,随便拨弄了几下丝弦,竟然真的能发作声音。
墨琚没有当即回绝:“改天吧。等你身材好一些,她的身材也好一些再说。”
成一说,她与墨琚的缘分,始于一场笛箫合奏,地点就在承光殿那座四周环水的孤亭里。曲子就是《梨花落》。
墨琚黑着脸:“出去。”
容安当时有些发懵。此次来势汹汹的诡计,她本来认定是奔着墨琚去的,还他娘的真有能够是本身先入为主了。
容安懵懂地瞪着他。
那一段过往他却不大情愿想起。
但墨琚的茶不能退货,容安抖着双手接过茶盏,还不忘愿意肠阿谀一句:“暖心的茶。”
垂垂地,他堕入她的箫声里。等他发觉不对劲,部下的调子全乱掉,再看容安,站在他面前,眉眼似画嫣然含笑,手中的洞箫“嗒”一声搁在案几上,轻启朱唇:“墨琚。”
墨琚埋头在案上卷册里,没有昂首:“传闻是好些了。我没有存眷。”
容安哑然发笑:“啊?”
实在这件事她一向到本日都没有放心。
默了一瞬:“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奏《梨花落》了,笛箫合奏也不错。不过没拿笛子。”
墨琚道:“怕只怕,她本身也不晓得真相是甚么。”
成一从宫廷膳房拾掇来一些容安爱吃的糕点小吃,献宝似的,一一先容:“这个梅花糕里加了茯苓、香附、阿胶,但没有中药味道,甜而不腻。这个乌梅亦是各种药材炮制而成,有人参杜仲白术当归等,温补固肾……这个……”
这个传闻,实在是据成一说。墨琚去上朝而成一又不当值的时候,她老是会将他招往揽微殿,扣问些她和墨琚的旧事。
墨琚一本端庄:“能够尝尝。”
“以是呢?”
容安隐在卷册后的大眼睛翻了翻,闷闷地“吭哧”了一声。
“为了能造出一把好琴,他试遍了天下各种材质,木料、石材、植物骨头……没有一样令人对劲的。”
墨琚抬手给她擦眼泪,瞧着她的眸光却有些不成捉摸,“世人弹不出九霄环佩的调子,不是因为九霄环佩有灵性,而是不懂九霄环佩的调子。至于你们师门关于人在琴在,琴亡人亡的说法,约莫,是缘于对九霄环佩的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