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鸩宠 > 第一百三十章 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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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要他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他。

容安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你说甚么?”

他返来,绝望地不敢进内殿看她一眼。她拼着最后一丝力量同他说完最后一句“遗言”。固然墨适一定就能绑得住他。但也只能如此了。她没有找到更好的来由劝服他英勇活下去。

这的确不是真的。

毕竟是人不在了,要下葬,要办丧礼。可他抱着容安的身材,三天三夜不肯罢休,看模样是要一向抱到地老天荒去才算。

她有一日闻声他在外殿措置政事,抬高了声音跟一名官员说,假如他的王后不能好起来,那就等他和全纪王朝一起殉葬好了。

墓室里极静,只闻声容安从棺材里爬起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毕竟是甜睡了那么多天,她行动生硬迟缓,笨拙得好笑。何挚站在棺椁边上,彷徨无措地瞧着她,乃至没有想起来要帮她一帮。

如许下去,他会民气背叛,内忧内乱的。

就像枯木逢春,垂垂有了朝气。

顿了一顿,发自内心地暖和一笑:“实在,我和王上之间,底子就没有甚么账可算。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老婆,我们为对方做甚么都是应当的。”

这只是容安做的一场戏。一场金蝉脱壳的大戏。

闭上眼睛,完整与天下落空打仗。墨琚是如何的哀思欲绝,是如何抱着她的“尸身”三日不放,又是如何被官吏酒保们强行分开,如何站在雪地里给她“送葬”,白雪将他覆盖成一个雪人。这些她十足都不晓得。她底子就没成心识。

容安的声音自内里传来:“是夫君吗?你来的恰好。有一句话我要同你说明白。”

何挚叹了一声,“您就不怕有一日被王上晓得本相?这世上并没有不通风的墙,也不会有能包得住火的纸。”

大抵,灭亡就是如许的感受吧。她想。就如许分开了。实在心已经死了。

墨琚从不让她晓得疆场局势,不让她担半点心。但她怎能不担忧。天子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子之下仍有百万之兵,启国好战,举国皆兵。这两人会盟,终究即便墨国幸运赢了,伤亡也必是难以估计。

她乃至想过,给他办一场选秀,抑或是将东宫里那些位女娇娥请返来。若能让他对旁的女子有半点喜好,也能转移些他的重视力,让他不至于在她分开后过分绝望。

但只要墨琚还活着,他就不成能对她罢休。

“王后娘娘,如果如许,您不能去!”也不知是那里来的打动,何挚横臂挡住了容安。

容安伸直着坐在宽广的棺椁中,脸埋在两膝上,沉默了一瞬,再抬起脸来,倒是一脸泪痕,道:“走到明天这一步,我已经用尽了满身的力量,再不成能转头。是对是错,都要走下去。”

墨琚回到揽微殿的时候,容安竟醒了过来。被他洗劫过的大殿,保持着空荡荡的模样,他站在新挪过来的双鸳鸯戏水的屏风后,一步都挪不动。

那日她终究和他交代了“遗言”。换来的是他一顿暴怒,砸了揽微殿,三日不见她。她实在有多想再看他一眼。但是,她只怕再见一眼,便又会心软。

何挚扶她坐起来,她倚靠在棺材壁上,闻声何挚哑着嗓子说的第一句话是:“现在另有机遇转头。王后娘娘,您转头吧。”

他瞒得好,可她还是模糊闻声,前朝官员都已晓得阳昊派军的目标。起码有一半的官员谏言,将她献给阳昊以息止这场耗时耗力的战役。她还模糊传闻,他是以暴怒,乃至当众斩杀了两个进谏的官员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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