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还没到呢?去催一声!”向训身材高大,长得丰神俊朗,唇颌蓄了短须,本年四十来岁,正值年富力强,他身着绯红色官袍,头戴短翅硬脚纱罗幞头,腰系革带,背动手站在堂前,叮咛值守的牙兵。
“诸位远道而来,一起辛苦了,请满饮此杯!”之前在城外相迎时,几人见过面,已相互有所体味,这时实在已没甚么可说的,只是在宦海不得不有的应酬外,趁便开释一种和睦亲厚之意。
向训点点头,当即出门到台阶下相迎,就见章钺已解下盔甲,换上了一身深绯色官袍,应是刚梳洗了一番,看起来真是年青威武,仪表堂堂,他带着随附部属过来见礼道:“向将军太客气了,几千兵士补给充沛到位,令我过意不去啊!”
潼关扼控华山山势余脉,北面毗邻黄河,南踞山腰,门路崎岖难行,幸亏气候阴沉,路况还算不错,到了关城外,章钺先驻兵,以巡官韩盛手持公文先进关城校验画押,等候进关休整,明日再进关中。
“还是孝德兄有涵养啊,愚弟远远不及!”韩盛心下豁然,轻声笑了起来。
“你不是在嘛!我换身衣服,再带着帷帽去,不给他们看到……”程雅婵明显是曲解了,抿着嘴轻笑,当即去换衣服了。
当然,天子郭威的企图可不但如此,因为蜀中后主孟昶对关中垂涎之心不死,乾佑二年河中李守贞兵变,蜀中就曾出兵策应,不过终究被郭威派兵击退。
“哈哈……那敢情好!诸位请!”向训大笑起来,侧身虚引,请几人入内坐定。作为武人,明显对武夫更感兴趣,却对章钺身后的封乾厚、韩盛两人不大理睬。
张智兴安排宿卫去了,陈嘉带着亲兵在内里卸载行李,并批示兵士搬进房去。章钺跨进院内,见程雅婵帮手捧着一盏茶坐在堂上,便笑道:“累了吧!好好歇息,明天还要赶路,我先去内里看看风景,再返来陪你!”
“好咧!潼关闻名遐迩啊!是去凤凰山呢,还是去麒麟山?”宣崇文明显也很有同感。
另有关中诸藩也不平稳,对初即位的郭威也没多少认同感,以是向训知陕州,可算是作为咽喉要地的一道樊篱。而现在,局势渐稳,郭威开端插手关西,以章钺出任延、庆二州都巡检,也就是更进一步收紧对关西诸藩的节制。实在说来,郭威手中嫡派的可用人才很少,另有王殷、王峻等重臣不时掣肘,也算是举步维艰。
章钺听得怪笑起来,只得同意道:“那你快点……我在门外等你!”
“呵呵!这是我意义相投的兄长,暂任推官兼批示使,河北赵州人,名叫宣崇文,向将军感兴趣,待会儿我请他与你多喝几杯!”章钺心中有些对劲,脸上却不暴露来,客气地浅笑道。
“无妨无妨!同为陛下办差,不必介怀!这是你的部属么?看着非常不凡,何不引见引见?”向训微微拱手回礼,看着章钺身后骠悍而又不失沉稳的宣崇文,眼露恋慕之色。
签押公文后,他亲身带领军官出来驱逐章钺的人马进城,潼关可不是一个军堡,关城本来很大,防备设施齐备,营房也很多,只是久经战乱,年久失修,一片残破,令人看了顿生沧桑苦楚之感。
“内里风大吹得冷,你去也不便利吧?我带了部属军官,另有孝德他们,估计康都使也会带路陪着!”章钺都有点悔怨说多了,带着女人走山路,想也是晓得那蜗牛度,别到时再来个崴脚甚么的,那可真是要命了。
“那我也要去!来时看那关城好壮观,我就想与你说了!”程雅婵听了欣喜地起家,非常欢畅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