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一去不回,却让你摆布难堪,为我吃了太多的苦。”郝天鹰密意地轻抚怀中女人的后背,温言安抚。
树还是那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权,郝天鹰伸手抚着粗糙的树干,内心有些感慨,又有些冲动,不时朝两边街口张望。很久,终究见一辆马车过来,窗帘仿佛翻开了一下,又放了归去。
帅府西北角两个街口处是穷户区,有条巷弄叫临河巷,巷口有棵老杨树,以是巷子很幽深很窄,就算是白日也显得阴沉,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通过。
比及天气大亮城门开启,郝天鹰换上了一身青衣,头戴草笠遮住面庞,以免被朔方军同僚认出,混在人群中安闲入城。他先去了一家金饰店,塞给掌柜一把金币,申明环境,拿出碧玉镯,让店伴计送去帅府给卉娘,然后去他们以往幽会的老处所等着。这类小把戏,就是他们之间的不传之秘。
来了!郝天鹰心中一动,闪身就进了巷子。马车在不远处停下了,车高低来一名戴着帷帽的女人,转头张望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那都是我的不是……现在我在章都监麾下做了批示使,这是属于禁军,再不消看冯继业神采,更不怕无落脚之地。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归去,大郎带来了么?”郝天鹰面露难堪,想起她的弟弟鱼仲庆,便等候地问。
“他们岂敢,那破筏子渡蔚如水还行,走黄河会飘翻。不过我们要渡河的话,能够到南面的鸭头坎儿,那儿是蔚如水河面收窄的处所,水位降低处,不如到那儿去看看?”薛处存说。
“在……在我手上!”
不到一夜,烈风疾走百余里,天还没亮就回到了灵州州治回乐城郊,郝天鹰先在城池西南角的郊野,找了片小树林藏好战马,不过不消拴死,到时一声吼怒,便可招出来。
“镯子呢?你戴上了么?”郝天鹰意有所指地说。
章钺先打马冲下坡地,到河边察看。薛处存、宣崇文等人也跟着打马沿河岸缓缓而行,这时薛处存带来的一名朔方军兵士怪叫:“大师看呐!水中有具马尸,另有血呢,是鲜的!”(未完待续。)
“他们还会撑筏子,那会不会顺黄河到灵州?”章钺笑着问,但随即又觉悟,估计筏子不坚固,没法远行。
跨下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如何鞭打也不肯跑快,郝天鹰心中一阵愤怒,干脆从马鞍前得胜钩上,摘下隐现金黄色的大铁枪,照着身后马尾处一阵抽打。这下战马吃痛,终究扬起四蹄发疯地疾走。
“没甚么……也就是当初事发时,被冯继业关押了一年多,厥后假惺惺放我出来,威胁利诱,乃至试图动粗,但我没从他,一向没有……”鱼雪卉急于剖明心迹,越说声音越小,内心也非常忐忑,她惊骇被思疑。
章钺自无不成,一行三百余骑沿河南下三十五里,到了薛处存所说的鸭头坎,只见河两岸阵势增高,这是一个广大的峡谷状,而河面倒是窄了一些,却仍有两三丈宽,要搭桥必须先在河边建立桥墩才行,这就是个费事。
夜空幽幽,疏星渺渺,一缕峨嵋月清辉泻地。茫茫田野风声吼怒,火线不远处隐现堆叠的鸣沙山里,传来阵阵啸月狼嚎,闻之令民气中颤栗。
巷口光芒一暗,女人走入巷弄,缓缓取下帷帽,公然是鱼雪卉,她神情似冲动,又似哀痛,眼里噙着泪花,缓缓顺着脸颊滑落。火线数步以外,朝思暮想的人仍然身形矗立,豪气勃勃的面庞仿佛一点没变,只是黑了一点。但脸上神采有些惭愧,眼中带抱歉。
郝天鹰申明环境,让鱼雪卉去将弟弟鱼仲庆带过来,三人一起从深深的巷子绕到城西大街,一向出城,再前去郊野小树林招出战马,一骑三人,快马直奔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