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南城门,庄少不时看一眼孟昶的马车,内心忐忑不安。固然是封乾厚口头叮咛他做这事,但他毕竟是盗寇出身,久经世事,又是近卫旅旅帅,主公还没开口,做这事内心很有压力,过后一个不好是要背黑锅的。
四名孟氏侍卫抬着步辇出来,缓缓放在了大堂上。后院门口处传来阵阵女人的嚎哭声,章钺神采一肃,徐行上前掉开粉饰尸体的敛布,孟昶的尸身无缺无损,倒是肚腹隆起老高,口中还在一向流水,额角处略有点淤紫的皮肤擦伤。
这看模样是需求野生助力推一把才气转过陡弯,坡道一面对山,另一边山脚下有条小河直通浐水,不过坡度只要四五丈高,并且寒夏季候,山坡大要也没甚么植被,尽是光秃秃一片。
章钺一起骑马回城,直接赶到沙河县公府,就见里外已有近卫旅兵士扼守。大堂上,蜀中降官李起、赵崇溥、伊审徽兄弟神采阴沉着,唉声感喟不止。见章钺出去,都别过甚去,也不上前见礼。
这五百近卫的批示使李良辅,是李良弼的族侄,也不能沾上这是非,副使杜兴明和两名参计没甚么背景,正合适做这事。
“弑君?谁的君?一个骄奢淫逸的老米虫罢了,早就该死!”杜兴明不屑地怒骂一句,又转头朝兵士们喝道:“都还看着干甚么?快给我打捞起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孟保元呐!本王只是邀你往蓝田大营观兵罢了,你如何就这么不谨慎呢!闹出这等事来,倒教本王如何做人呐!”章钺抚着额头,一脸无辜地喟然长叹。
两名侍卫伙长一下就认识到伤害,还来不及出声示警,就见前面七八十步的马车再次启动,车轴收回一阵怪响,霹雷隆地向山坡上疾冲而去,眼看上坡一半去势已尽,又要往回退了,那车轮竟俄然跑脱一个,马车一下侧翻。
李起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章钺一眼,迈步而出见礼道:“秦王殿下公然是雄才伟略,你千秋万代,多子多福啊!”
杜兴明破口痛骂,打顿时前对着车夫就是一鞭子,痛斥道:“尔等米虫真是太也无能,连赶车都不会,弟兄们谁来替代一下?”
“李大夫太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啊,现在可不是寒喧的时候,孟保元人呢,快带本王去看看!”固然已接到切当动静了,章钺还是一本端庄地装模作样道。
见此景象,孟昶的两名侍卫伙长满脸喜色,手按刀柄上前瞪眼杜兴明,却不敢说甚么。
当天下午,李良辅带着章钺赶到这处坡地,那辆掉了一个轮子的马车还翻倒在河边,只要四周一些功德的村夫在此逗留,而孟昶的尸身早已运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