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一人取出个精美的小瓷瓶,往叔孙通面前一放,“这是我家家传的金疮药, 治外伤很管用的!”
先帝因用法家,卒有天下。法家之威,是经得住汗青磨练的。
周青臣一愣,忙道:“他……养伤呢……”
李斯摸着白髯毛,缓缓道:“徭役与赋税,都照着陛下所唆使的,各有减免。只是科罚一事,先帝在时,肉刑便有;正因为法之严苛,才使得众黔黎不敢有异心。现在陛下您即位未满一年,天下黔黎还未集附,正该用重刑震慑,不然如陈胜吴广等盗贼便更加肆无顾忌了。”
“你怕朕不尊法家了?”胡亥多么灵敏,一眼就看破了李斯真正担忧的是甚么。
他提到先帝陵墓,胸中那种逼真的哀思之意又起,稍停一停,便挥手表示李斯与周青臣下去。
周青臣笑容一僵,暗骂本身不会说话,难堪地抿了抿嘴唇,又不敢拍马屁,一时候倒跟结巴了似的。
仿佛是听到了周青臣的心声,胡亥转向他,问道:“周青臣,叔孙通如何了?”
胡亥浑然不觉本身说了多么骇人听闻的话,心道,后代的秦始皇兵马俑,还是天下古迹呢,景点游人如织――这些,当时修陵墓的人没想到吧?
胡亥单独坐在空旷富丽的大殿上,发了一会儿呆,又捡起无穷无尽的奏章看起来。
胡亥莞尔,又正色道:“看紧了,别让他跑了。”
众待诏博士连袂来看望趴着养伤的叔孙通。
叔孙通又叹了口气,他没看错,这些待诏博士都是真・榆木脑袋。
自春秋战国现在五百余年来,思惟流派百家争鸣,在朝手腕层出不穷。
叔孙通一向感觉众待诏博士是榆木脑袋笨得很,现在却有些打动了, 握着那装着伤药的小瓷瓶, 人在病中本就脆弱, 差点就流下了打动的泪水。
他俩当然晓得能立即全停了是最好的,但是……正因为顾忌陛下,最后才只制定暂减五成。
经了这一打岔,胡亥与李斯之争看似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