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笨手笨脚,弄翻了盆。”顾锦芙皂色靴子鞋踩着水,弯弯的眼尾往上一挑,神采就不是先前那般温暖了。
攒馅馒头、奶皮烧饼、汤包、碧梗米熬的肉糜粥一应的米面类,再有效粉彩花蝶攒盘放着的九品腌菜,清炒时蔬,两品鸡鱼羊肉一类的荤炒。一眼望畴昔,林林总总。
为首的一名年青军装卫冲着顾锦芙直直前去,天子却快他一步抱起软在地上的人,疾步走进内寝,声线冷如冰凌:“司膳房的,一个也能很多,朕要全活的!”
——这有人是下毒?!
宫人们吓得尖叫一声,赵祁慎被异变惊得连伸手去拉她一把的时候都没有。候鄙人边的谢庆脚一软,也跪倒在地上,不过一刹时,盗汗就湿透了中衣。
她侧头瞥了一眼,挑起的眼角又弯弯的,走到少年天子身侧,抬手帮他将宽袖挽到手腕处:“奴婢不过一眼没瞧见就出事了,可有砸到陛下?那盆就叫奴婢收起来,拿火给它炼个脸孔全非,也好叫陛下消了气。”
是金属器具被打翻了的声音,落地后的尾音在殿里被扩大拉长,刺人耳膜。
不管甚么时候,她都是想着攒银子,是等着给她家洗净委曲,然后拿上他赏的银子好去找快意郎君吗?!
谢庆见她笑,顺溜儿弯着眼‘嗳’一声,哪知内里就收回咣当一下的震响。
皇野生出来的人,哪怕仪态有失,身上亦是凡人难有的贵气。何况他又生得修眉凤目,睃你一眼,倒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并不感觉是在非难。
再说了,顾锦芙脸皮厚,又和这主相处时候久了,习性摸得透透的,更没有怕的。
谢庆见到少年天子前来,忙领着司膳房一应人等跪地叩首行大礼,赵祁慎坐下后抬抬手,顾锦芙喊了声免。
顾锦芙跟着天子进宫,首当其冲就对上这个提督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