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谢凝叹了口气，问道：“婆婆，不是说，好多人想反了么？”
“我们去了很多处所哦！”玉儿将竹筒里的粥倒得干清干净，舔了舔嘴角说：“哥哥，这个粥真好吃，比前次的大和尚给的还要好吃。”
“夫人。”少年脸上有着淡淡地讽刺，“世上愿买女童的，不但是绣坊布庄，何况我家玉儿如许粉雕玉琢。”
谢凝淡淡道：“你之前不是还想着要造反当天子么？所谓爱民如子，本身的孩子犯了错，即便内心再气，你当真舍得不管他们？”
严伦点头：“客岁夏季，法净寺的大师们曾结合其他寺庙，在江南一带施粥。”
“夫人，流游勇命如草芥，另有甚么读书人好说？”少年淡淡道，“看夫人的神采像是有话要问，不如就明白说吧，只是谍报也是有代价的，如果夫人情愿出价，我天然据实以告。”
谢凝并未怒斥他，只问道：“之前你还想着要抢药材救人呢，为何现在却说这类话？”
“是啊，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卖呢？”老婆婆说，“但是我们才将地步卖完，就传闻四周的城镇不准流民出来了。那以后，米也贵，药也贵，那一点点钱一下子就没了。我们都不晓得如何办，只好跟着人背井离乡，到处乞食。现在到处都在说流民有瘟疫，连小镇也进不去了。想回客籍，但客籍里的地步都没了。”
少年想了想，道：“我叫严伦，余杭人士，父母早已仙去，与小妹严玉借居伯父家。客岁夏天江南大水，小妹险遭伯父家卖入青楼，我便带着mm出逃，被伯父家打断了双腿。刚好有位杏林谷的后辈路过，救了我。自那以后，我便带着mm随哀鸿各处流浪。”
“我虽是个残废，但庇护mm还是能够的。”少年笑道，他的手悄悄地为玉儿抹去脸上的粥水。
“不但是施粥，还在说法。”严伦道，“他们开坛说法，讲了很多佛经里边的故事，无一例外都是说现世忍耐来生就会有福，此生刻苦都是因为宿世作歹，但却没说与报酬善，当代积累功德，便能来生繁华。以是他们越说忍耐，流民们越是气愤，便有人说现在天子不管苍存亡活，不如反了吧。”
还真是个机警的孩子。谢凝笑了：“这就要看你的谍报有多值钱了。”
“以是你便感觉他们自作自受了？”谢凝问道“即便他们自作自受，你便不救他们了么？”
她一边感喟一边站了起来，说：“严小哥，我担忧你腿不好没领到粥，才想过来看看。现在你有这位善心的夫人在，也有得吃了，只是明天吃饱了，明天要如何办哟……”
小石头脱口而出道：“我又不是真的想做天子！”
谢凝回身，只见一个老婆婆站在中间，手里拿着竹筒，她颤颤巍巍地走来，在中间坐下，说：“当时大师都在传，瘟疫会害死人，但是不消很多钱就能治好。都说那些人卖了地步就去州府里治病，治好了在州府里住着斗室子，能够做买卖，卖糖人卖面人做杂耍，每天都能有一辆吊钱，一个月下来，还能过得好好的。”
少年对她一笑，目光落在低头吃粥的小女孩身上，和顺而温馨。明显，他担忧这只是一顿温饱，以是想留着粥给小女孩儿吃。
“是么？”谢凝笑了，撩起主帐的帘子，转头笑道：“我同公子有事要筹议，你也来听听吧，只是听听，不准问，也不准插嘴。”
“有的。”中间一个声音俄然说。
“对呀。”玉儿仰开端乖乖地给他擦脸，“客岁我被差点被伯伯卖掉，是哥哥带我跑出来的。”
谢凝点头：“不会有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