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谢凝睡饱了伸着懒腰打扮时,白堤苏堤上都跪满了墨客百姓,琼叶将景象说得绘声绘色:“那周娉婷现在还在太守府府门的屋顶上没下来呢,全部余杭府的墨客都来了,白花花的都是万言书,要不是府兵拦着宫门,只怕要闯出去。陛下,这可怎生是好?”
这个行动不但激愤了余杭百姓与墨客,连江南、江北两道的贩子也被激愤了,第二天,江南商会向朝廷上奏,表示周游之死一日不给个交代,江南贩子便一日不交赋税。
她大哭道:“世人有些不能吃海鲜,我心中也晓得,摆布都是我的错误,死便死我一个便好了,为何要死了我爹爹!我爹爹吊颈他杀时身上另有血书一个大字,说他冤!我听了才晓得,本来……本来底子不是甚么起疹子,不过就是女帝看上了我周家的万贯家财,要拿我家的钱充国库罢了!我周家在江南数代运营,资产万千,当一个富可敌国也是无愧的!谁知竟是木秀于林遭风摧之!”
府前街是余杭最热烈的之处,一大早便有无数的小摊小贩在街上,这鼓声一响,很多人都围了过来,此中有人眼尖的一下子认出了周娉婷的身份,道:“哟!这不是周老爷的令媛吗?如何给爬到屋顶上去了?”
江南首富他杀、百姓群情激奋,府学的墨客都跪满了西湖,周家令媛还在江南太守府的屋顶上随时要跳下去他杀,这事换做哪一代都不是小事。江南各地的官员纷繁闻讯,江南道固然没了太守,但余杭另有刺史,有都尉,这下子全都被吓得不轻,两人筹议以后,立即前去行宫,要求面圣。
“我没疯!彼苍作证!”周娉婷大声道,“昨日下午女帝要我到她身边做女官,早晨游湖,我念着女帝可贵来江南,便将家里新得的那只大龙虾蒸了献给陛下。那龙虾巨大新奇,是我爹爹花了千两银子买来的,全部余杭城都晓得!哪知……哪知那虾子别人吃了都没事,独独女帝吃了便起了疹子。太尉心疼女帝,便大怒,要将我家诛灭九族。我深知本身一时不察做错了事,便在女帝殿前跪了一个早晨,谁知……谁知我爹爹竟然在家里吊死了!”
周娉婷闻言便大哭起来,叫道:“我周家的委曲告不了御状!只要天能管!我不敢求凶手绳之以法,只求彼苍开眼,降下九天雷霆,为我周家报仇!因为……因为逼死我爹爹的,便是当朝女帝!”
余杭刺史正要说话,俄然主薄仓促走了出去,神采镇静地叫道:“大人,不好了。”
“不急,这算甚么?对方的好戏还没上场呢,朕怎能出去陪这些小角色玩?”谢凝闲闲地拈起樱桃,用舌头玩着樱桃梗,含混不清地说道:“不过也快了,最迟明日吧,也该出来了。”
“你这老头,哪来的这般多废话?”青瓷不耐烦道,“陛下说了不见任何人便是不见任何人,莫非陛下的金口玉言,陛下的万金之躯,还没有几个百姓的谈吐首要么?为人臣子,你便是这么当的?”
“啊?”琼叶睁大了眼睛看自家女帝,肤如凝脂,昨晚长出来的疹子清楚都减退了啊,如何还说身材不适?她想了一下,才道:“陛下,您要装病呀?”
“翊卫都是干甚么吃的?这就叫他们闯出去了,朕要他们何用?”谢凝叮咛道,“传朕旨意,朕明天还是身材不适,除了太尉,谁来都不见,铭之都不可。统统事由交给太尉措置,如果谁敢猖獗,且看看太尉手中那枚羽符生锈了未曾!”
西湖行宫在孤山上,占了大半个山头,处所非常宽广,谢凝带来的翊卫只要三十六人,根基只在主殿四周保护罢了,核心的保护职责都交给余杭府的府兵。当晚女帝出事,全部行宫大乱,府兵便调了一半去围着周家,是以行宫的防备松弛,竟然让周娉婷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