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话一说出来,在场很多大臣都白了神采,谁家是跟着高崇祎混日子的,谁内心稀有。当日高崇祎各种运营,当着世家们的面说要趁着女帝在行宫时杀了陆离,现在陆离好好地站在这里,不就申明行动失利了么?而此次失利的行动中,究竟参与了多少人?陆离只说“一干小人”,那到底有哪几家?事情到了甚么样的结果?
谢凝面上一喜,“快宣!”
与墨客们分歧,墨客们固然也是师生干系各处都是,但真正连累时也不过是遭到影响在圣上眼中的形象罢了,而世家倒是世代联婚,相互间的干系盘根错节,几近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地步。恰是因为世家之间联络如此紧密,才会唯丞相的马首之瞻。
谢凝叹了口气,道:“派人将老国公送回家吧,朕去陪太后说说话,此次太后是真的被吓到了。”
“朕差点忘了这个。”谢凝点头,“那便给丞相吧。”
谢凝垂眸看着桌上的奏折,纤长的手指在御案上点了点,道:“罢了,朕刚返来,累得很,既然名单已经报上来了,就让兵部按律办吧。行了,兰桡,将奏折走一趟紫宸令史,然后交给兵部,退朝。”
前一个是极刑,后一个能够抄家。
燕山行宫里,宫女与寺人都繁忙起来了,陛下要大宴群臣呢。眼看着垂垂地日上中天,宴席也筹办好了。
“回陛下,都已筹办好了。”
群臣一时不知如何答复,谢凝又笑道:“想来甚是驰念的,不然的话,如何朕身边的动静源源不竭地传回都城呢?”
“太后吃惊了,是朕不好。”谢凝拍着太后的手安抚道,“朕必然好好地罚他们。”
一句话,擅闯禁宫与鄙弃太后两个罪名,选一个。
“另有这事?”谢凝忙叫住兵部尚书:“爱卿且慢!”
卫煜退下,未几时陆离便一身武袍走了出去,手上抱了个小小的匣子,他还未施礼,谢凝便先道:“免礼,赐座。”
谢凝惊奇道:“这是如何了?快快快,传太医!”
但她没想到的是,丞相没来找她,而是去找了陆离。
高崇祎刹时神采惨白。
高崇祎猛地看向谢凝,嘴唇颤抖,双手紧紧抓着食案的边沿,手指用力得发白。他抖得太短长了,食案上的杯子被他带着骨碌滚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谢凝放动手中的杯子,惊奇道:“丞相这是如何了?”
宫女带领群臣入坐,段昀作为镇南王世子,又是皇亲,天然是最靠近龙椅的位置,倒是坐在天子西边。丞相与御史大夫两人作为三公之一,被安排在东西游廊的最前边,算是第二等靠近龙椅的位置,其他的坐位群臣遵循品阶顺次坐下。
有道是“灯前看花,月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但赏荷却分歧,要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才都雅。是以宴席便选在中午,地点选在湖边的水轩上。坐位也极其讲究,最中间的水榭的最上首天然是龙椅,天子位置。龙椅下边,两旁各摆了个位置,东西的游廊上才是群臣的位置。
兰桡再回到谢凝身边时,谢凝刚好去见太后,被太后拉住一顿好说。
她说着便顿了一下,群臣的心都提了起来,纷繁想起前事,再与现在对比,不由战战惶惑。
就是说,不牵涉父母族,兵部尚书施礼:“臣遵旨。”
兰桡悄声道:“陛下,那被百口处斩的右武卫中郎将,是老国公的外孙呢。”
“嗯。”谢凝含笑,“那就翻开来看看吧。”
那匣子里放的,是一截布料,他派人从江南汇集来的银云锦,用来做贴身软甲的,就穿在他的宗子高仲谋身上。现在这右肩上的布料被人全部送了过来,上边一个羽箭戳穿的洞,四全面都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