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看了谢凝一眼。
世人才看到景渊手中竟然抓着一把匕首,方才若不是陆离行动够快,现在他已经将本身的肚子捅个大洞了。
太后摆手,站住了点头,一双眼睛看着谢凝,苦笑道:“瞧瞧先帝给你留下了甚么烂摊子!唉……女帝,你当真辛苦了!这一次……”
“此事竟然本来如此,哀家执掌后宫二十多年,竟不知此事。难怪厥后见了汝阳王妃,她老是冷冷僻清的模样。”太后也感喟道,“只是……女帝啊,先帝的意义……”
景渊拱手道:“陛下,小女背上有一印记,请陛下与太后带至阁房查抄。”
这话好像朝堂上无声地响了个炸雷,震得满朝文武头皮发麻,顿时谁也不敢大气出一下,全都谨慎翼翼地垂着头。
“果然是父女。”谢凝赞叹,“仲泽,你现现在才……才……”
“是。”琼叶行动轻柔地将白芷的上襦褪下,叫太后看到白芷背上的胎记——与谢凝背上的一模一样,且是发展出来的,绝非出世后弄上去的。太后刹时脸就白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不觉后退了一步,幸亏女官桂棹给扶住了。
“竟是贞妃么?”谢凝惊诧,“贞妃如何会到汝阳王府去的?此事如何满朝高低一个不知?”
谢凝脸上也尽是吃惊,叮咛人将白芷带到了室内,太后一向在中间听着,一到宣政殿后边的阁房便调集地问道:“女帝,这……”
“陛下,您高兴过甚了,还忘了一件事呢。”陆离不慌不慌地插入一句话,“七王爷重回皇室乃是大事,陛下要为他追封母妃的。就是不知,七王爷的母妃是哪一名?汝阳王妃孙氏?还是……贞妃楚氏?”
只是设法归设法,谁也不敢说出来。
“太后。”谢凝立即恭敬地应道。
“都是因臣而死。”景渊将这任务一肩担下,昂首叩首道:“陛下,本日臣不是来求亲王荣爵的,认祖归宗不过为了证明一些事情罢了。现在贩子间传言纷繁,对汝阳王佳耦多有不敬,臣不肯仇人受此欺侮,故而冒死将出身和盘托出,只求还汝阳王佳耦一个明净,还臣的母妃一个洁净纯洁之名,不枉母妃‘贞’字封号。另有……便是托孤。”
群臣这时内心又是一颤,不由得想到——对呀,十七王爷年纪尚幼,又是在官方山野中长大,恐怕不堪大任,但七王爷生在斑斓罗绮的汝阳王府,自幼才名满都城,即便不是一代英主,也当不是惶惑之辈。更何况,世家权臣们更但愿此时在皇位上的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念佛的天子,而不是现在这个动辄便能将世家的筋骨抽去一根的女帝。
“陛下,老奴也记得呢。”自从女帝重用女官以后便成为安排的大内总管禄升俄然道,“当日汝阳王府俄然派人来禀告,说汝阳王妃难产,先帝本不作理睬,但是来报信的汝阳王府长史却搏命报了当天的日子。先帝的神采就变了,急仓促地派了当时宫中最有经历的女医去汝阳王府,只是那女医为汝阳王妃接生以后便再也没回宫。当时老奴可巧去了六尚,听司薄司的女官说的。对了,那女官……”
这就是板上钉钉地承认景渊的身份了,景渊脸上不见悲喜,只跪下道:“臣——先帝第七子凔,叩见陛下。”
“对,才二十五岁,竟有个十岁大的女儿了,当真是……算起来这孩子岂不是你十四岁便留在她1娘亲的肚子里的?叫朕说甚么好?”谢凝笑着点头,望着白芷的目光暖和慈爱。“既然芷儿是你的女儿,又对朕有拯救之恩,那便越格封个郡主吧。朕看芷儿小小年纪却很有风仪,不如赐封号‘嘉仪’,仲泽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