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眨了眨眼,犹在迷惑,朝臣中很多人已想到了,刑部尚书上前道:“陛下,当日紫宸殿上,紫宸令史曾为您画了胎记的形状,请容华大长公主亲眼考证过的。现在只要请容华大长公主来,便知胎记真假。”
便在此时,兰桡俄然施礼道:“陛下,微臣有个主张。”
“陛下有所不知,此事便是与景渊这逆贼有关!”容华大长公主仇恨地看着景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指着他咬牙道:“铭之一说太尉因他身上的胎记而思疑他,我便迷惑,他是我生下的,若他身上有甚么胎记,我岂会不知?我当即便叫人扒了铭之那混孩子的衣服,才看到他背上有个角龙的胎记。那模样与我身上的螭龙胎记非常类似,只是多了两只角罢了。我一见便知不好,诘问他这胎记那里来的,铭之那傻孩子就说一次喝酒以后身上便有了,恐怕是我给他用的遮挡易容的药被洗掉了。我听了当真是哭笑不得,傻孩儿!我皇族确切有胎记不错,但这胎记母亲是不能传给孩子的,他那里有甚么皇族胎记?不信你问问昀儿,昀儿可曾从明华大姐姐那边担当了胎记么?”
这题目还真是难倒满朝文武了,大殿上再度沉寂,本日的宣政殿大朝就跟看大潮一样,目睹着一阵阵的巨浪迎头泼来,叫民气惊胆战,只想着从速分开,免得被卷入此中粉身碎骨,谁还敢多说一句?
是与方才景渊背上完整分歧的,没有龙角的。
她的话直接证了然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帝在回京途中中毒一事,公然是真的。只是,本来下毒之人竟然是长宁候世子钟铭之?
“此事还非姑姑您来不成。”谢凝含笑应道,转头叮咛兰桡:“将图取来。”
谢凝面上一喜,忙道:“快讲!”
太后与女帝都说皇室的胎记是无角的螭龙,而不是景渊背上那有角的角龙,按理说,口空无凭,皇室血脉这等大事,是要目睹为实的。只是现在这“证据”的位置过分难堪,女帝背上的胎记,除了太后谁敢要求检察?满朝文武,除了女帝身边奉侍的女官,就只要太尉陆离一人见过,但是陆离是女帝的人,说话天然是向着女帝的,其言语中有几分实在,有待商讨。
宫女寺人们搬上小椅子和茶几,未几时便将朝臣们分红了两半,坐在宣政殿的东西两侧,两处的上首,空着三张椅子,那是三公的位置。太尉陆离劈面便是景渊的位置,中间是御史江自流,景渊中间才是丞相高崇祎。
景渊一向被奉告本身就是隆昌帝的儿子,他的母亲就是先帝的贞妃楚妍,也自小晓得本身身上有个角龙形状的胎记,乃是皇族血脉的标识,需求谨慎埋没不为人知。但他如何都没想到,这个胎记竟然和谢凝身上的不一样。
他变了神采的模样清清楚楚地映在每一名朝臣的眼里,这就表示着方才明朗的情势又一次产生了窜改。但此次的窜改更加庞大,也更加没人敢说话。
而如果容华大长公主证明景渊的胎记是假的,那凌迟之罪就会落在景渊身上。景渊不但会落空汝阳王的爵位,汝阳王府不但会绝后,更会落得个“企图混合皇室血脉、图谋篡位”的罪名。一个不好,只怕前代的爵位都会被剥夺。
“诸位爱卿闹了这么好久,也累了,来人。”谢凝叮咛道,“赐座,赐茶。”
谢凝脸上还带沉迷惑,好笑道:“你这妮子,怎的病急乱投医起来?朕与芷儿不能给人看胎记,莫非容华姑姑便能么?”
这宣政殿上赐座还是头一遭,群臣内心都惶惑不安,谢凝却还是神采如常,端起茶尝了一口,浅笑道:“嗯,不错,诸位爱卿都尝尝,这是本年新进贡茉莉花茶,小十七特地命人从江南快马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