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也还是……”她和顺可亲,陆裳也从速回话,刚想礼尚来往地夸她一句貌美如花,却俄然看到谢凝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不由呆住了,心疼地问道:“凝儿,你的脸如何了?”

她还未跪下便给那娇俏少女扶住了,少女笑道:“我家蜜斯说了,昨日在紫宸殿避而不见,本日却在酒楼相邀,乃是为了与陆大蜜斯朋友相会,而非君臣相见。杜大人,陆蜜斯,请入内就坐,婢子去让人上菜。”

她说着便拉过陆裳的手,“来,陆姐姐,坐吧。我传闻你明天去沐恩伯府了,恐怕姐姐受委曲,以是特地在这天香楼里等着,不想真的等来了姐姐。陆姐姐,你还喜好吃相遇蒸排骨么?我叫厨房筹办了,不知好了没有。”

自第一次见面时起,陆裳就非常喜好她这类温婉中带着几分豪气的脾气,当下也不客气,与杜寒石坐下了。

“我现在也是不吃的。”谢凝笑道,“我不喜好的东西,就会一向不喜好,毫不变动。但是,我也记得陆姐姐你喜好吃,我不爱吃,却不能不答应别人爱对不对?哪怕是帝王,也不能摆布小我爱恶,因为我清楚,豪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这个么?”谢凝不觉得意地笑了,“在山上不谨慎摔了,姐姐不必担忧,我现在若招亲,多少男人哭着喊着要我娶他们呢。”

“好好好。”杜寒石将她拉下,“你可贵返来一顿,好好地吃些东西,没得孤负了陛下的一番情义。”

这话说得甚是含混,陆裳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点头道:“娘舅请上车,您一身甲胄,只怕显目。”

陆裳喝酒的行动一顿,将酒杯放下了,悄悄地感喟了一声。

陆裳坐在位置上,好久好久才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咚的一下顿在桌上,烦恼道:“五郎阿谁蠢东西,到底做了何事?可千万别将一大师子都牵涉出来!”

“姐姐说错了,如果陪姐姐,天然情愿久留,只是我在这里,杜先生只怕诸多顾忌,瞧着他从方才起就一语不发。”谢凝笑道,“陆姐姐将我当作姐妹,杜先生心中却有君臣之别,故而不肯久留,以免杜先生不安闲。”

杜寒石望去,只见窗下坐着个淡紫衣衫的美人,身量纤瘦,面貌甚是秀美,端倪间书卷气味甚重,还带着点道家不染凡俗的出尘之气。本来新近即位的女帝,竟是如许一个娇娇轻柔的小女子,与那些荡秋千绣锦帕的女人没多大辨别。

“陛下。”街角的处所,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琼叶轻声问道:“可要清查?”

门便开了,倒是个十六七岁的娇俏少女,她恭敬地施礼道:“杜大人,杜夫人,请。”

她语重心长地说:“姐姐,你好自为之,同我活力没甚么,惹了陆离我也能保住你。但如果同朝廷作对,倒是大大的不妙了。”

陆裳一惊,又点头道:“你现在日理万机,天然是不能久待的。”

陆裳的心一颤,忙上前施礼道:“不知娘舅来了,裳儿有失远迎。娘舅在此等待裳儿,但是有事相商?”

杜寒石与陆裳一起跟着伴计上了楼,伴计走到一扇门前面叫道:“客长,杜大人与夫人到了。”

杜寒石与陆裳满腹猜疑地走了出来,只见雅间被珠帘隔成了两端,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珠帘后边的窗下,正一手斟着酒。陆裳见到那身影便是一震,忙跪下道:“叩见……”

语罢撩起珠帘。

谢凝举杯,笑道:“非论今后如何,我始终不忘当日姐姐对我的照拂,当年我一无统统,不能酬谢姐姐,本日虽登九五,却还是缚手缚脚。姐姐,借薄酒一杯,酬五年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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