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章 【那株不开花的树】
温彦之低头,“皇上,不是耿大人。”
“温舍人,安稳,方能图后事。如此说,你是否明白?”
十年前踏入关西,八年前血战黄沙,六年前助康王扳倒废太子齐昙,四年前收归民气,两年前釜底抽薪毁了康王夺位之计,到现在担当大统――每日挑着青灯批奏章、每日发疯普通寻觅治水之法,他一向都在等的,究竟是甚么?
温彦之没有说话。
齐昱不置可否,收起了绢帕,“这是究竟。”
乃是仍旧不明白,亦不怕的模样。
温彦之道:“微臣不知。”
江山沉浮间,明君多少,贤主多少,开疆拓土,励精图治,却不是个个都流芳百世,有的乃至顶着千古的骂名。
“朕也不知,”齐昱笑了,“但朕却晓得,好大喜功、比年交战的,不是好天子,放纵外戚、仰仗权臣,亦没法称为真正的乱世。朕不想做个开疆拓土繁忙民生的天子,亦不想做个攀高附低的窝囊天子,朕只想要天下人,有饭吃,有衣穿,吃得饱,穿得暖,边疆不再开战,哪怕仅十年,二十年,如此安稳,便很充足。”
温彦之垂眸,长睫微动。
“有多绝对?”齐昱打断他,锋利的目光直看进他的眼中,“你才熟谙秦文树多久,就晓得他是个甚么人?你从小被温久龄养在宗族,与世无争,若不是参举状元落第,底子不会来到都城,你对朝中百官又晓得多少?”
吃完从速回宫吧,另有奏章要看。
――姓温的脑筋大弯转不了几个,你竟还希冀着他弑君。
四年前御史台一别,温彦之再未听闻过他的动静。
温彦之低头:“微臣在。”
齐昱手肘撑在石桌上,笑道:“实则史记也是误人,总叫心有不甘者都觉得本身是伍子胥,忍辱负重便可‘哑忍就功名’,可你也不想想,那伍子胥是个甚么了局?”
齐昱看着他,哂道:“果然是个白痴,恐你真死了,亦不知本身是为何而死。”
温彦之一怔,过了半晌,点头道:“回禀皇上,不是。”
“方知桐?”
“你本身也煮吧,”齐昱将本身玄衫的袖口勉起来一截,拿起筷子,“不必在乎朕了。”
齐昱看着他,像在看一尊顽石,一方愚木,抑或是看一只撞了南墙还不知返的傻狍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想想,他本身都想笑。
“温彦之,”齐昱接着道,“当年将秦文树弹劾之人,是御史断丞彭怀秋,大理寺卿周博崇督查取证,审理此案的御史大夫林瑾现在已贵为太傅,将秦文树满门抄斩的文书,更是先皇御笔所批。他们都不感觉秦文树冤,又岂容得下你来为他喊冤?单单是你本日质疑先皇讯断之事,就已够朕砍你八次脑袋了。”
“罢了,”齐昱感喟,放弃,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瓷碗,“还是先吃面罢。”
为何方才御书房里,感觉这白痴的性命,首要到要让本身出宫来将他训上一顿?他不过是个一根筋的呆货,留得他被朝中那群能人折磨死,又有甚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