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暴露白牙，程咬金笑道：“你的职位呢，不高也不低，高不过世家门阀，以是对你和公主殿下的私交，陛下底子涓滴没考虑过成全你们，但是职位再低，也比平常朝臣官吏高很多，此事若换了别的臣子，一刀剁了绝无幸理，但你不一样……陛下和我们这些老将们口口声声夸你是少年英才，这‘少年英才’二字可不是挂在嘴边上的废话，而你也争气，确切干了几桩令人刮目相看的功劳，老夫能够说，只要你犯的不是造反的大罪，不管闯了如何的祸，陛下都舍不得杀你。”
李素猛地一拍大腿，打断了程咬金那颗吃货的心：“惨了！小子出门前炉火上炖着汤，健忘关火了……程伯伯，小子告别，告别了……”
李素讪讪地笑：“小子有罪。有罪，下次定然想个好借口……”
有来有往，才气叫“博弈”。
程咬金的两个建议令李素深思不已，都很有事理，对李承乾恐怕临时做不到一劳永逸，如果阔别是非，势需求分开长安，乃至分开关中……
李素眼皮狠狠一跳。
李素苦笑道：“多谢程伯伯为小子全面，当时小子确切跟东阳在一起，但是……‘幽会’二字也太刺耳了，只是很纯真的坐在河边说说话罢了。”
“你的仇敌再一次低估了你，以是此次暗害又落了空，小娃子，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很不错，三番两次躲过了旁人的暗害，只是啊……仇敌每次暗害落空必定不甘心，便会不断的揣摩你，不断的找你的把柄和死穴，当他把你整小我揣摩透了今后，当时，便是你真正的死期了，谁都救不了你。”
逃命似的跑出程府大门，劈面被北风一吹。李素酒意醒了七分，悄悄站在门口，脑筋里回想着程咬金刚才的话，不由暗自警省。
“听曲？”
王直行事颇谨慎，当着外人的面装出不熟谙李素的模样，只是沉默地单独往一条深巷里走去，李素哂然一笑，慢悠悠地跟着他走。
李素想了想，道：“找个面熟的人，就是那种将来出了事也牵涉不到你身上的陌生人……”
酒后的德行毫无长进，按例又是上演全套，先是仗着酒意跳到院子中间耍斧子，一柄宣花八卦大板斧耍得虎虎生风，鬼见鬼愁，其中套路怕是连耍斧的本人都不大明白，觉着该横扫了便横扫一下，觉着该劈下去了便劈下去，完整即兴演出，架式一拉开，浑身高低满是缝隙，连李素这类对技艺一窍不通的人刹时都发明了好几处马脚，老程同道这些年南征北战竟然还能囫囵活着，看来老程出世时必然被过路的神仙亲过，不然运气不会这么好。
酒意上涌，程咬金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看着李素的目光却很当真，道：“你和老夫不一样，我们这些老将是当年跟从陛下打天下的亲信肱股，以是不管犯了甚么事陛下都不会取我们的性命，就连李药师，当年被人参劾说他有反意，陛下都不舍得杀他，而你……你年纪太小，根底太薄。下次若被人拿实了把柄，非论是真是假，你都会倒大霉，以是老夫这里劝你一句，要么，想个别例一劳永逸。让你的仇敌不敢再害你，要么，阔别朝堂是非，躲得远远的，三五年后再返来，自是另一番风景。”
委实是个艰巨的决定，不知不觉间，长安城和承平村已经有了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再也不能像方才到来时那样萧洒地拍拍屁股便走了。
“想谢我。莫空口白牙，拿点实在的，门口那头牛……”
李素苦笑：“是，小子惹陛下龙颜大怒了。”
这把年龄以老混蛋形象横行朝野，却仍在朝堂里混得风生水起。申明程咬金绝非真正的老混蛋，相反，他是老狐狸，精得出油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