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李素等朝臣鱼贯入殿,世人面朝李治跪下,正式地行了三拜之礼。
李素叹了口气,朝李治行了一礼,道:“第一,陛下已即位为帝,从本日始,请陛下自称‘朕’,第二,对臣,陛下直称‘子正’便可,不成称‘兄’,此为君臣之礼,朝仪体统,第三……”
李治扭头看着他,道:“常公公所言,我感觉很有事理,子正兄以往行事讳饰,是惊骇位极言多,招肇事事,或怕父皇猜忌,现在我已即位为帝,对你,我平生不疑,子正兄何不放开胸怀,舒放凌云之志?”
长孙无忌安静隧道:“名正言顺,是办理国丧的前提,自周汉以来,都是国君办理先皇的丧事,大唐亦不成违制,请殿下即位。”
长安城内四品以上官员着正式朝服入宫,太极宫内统统寺人和宫女忙着打扫宫闱,当然,因为国丧之期,新君即位亦不成披红负伤,因而在一片素白的丧服和白幡当中,李治的即位大典仓猝开端。
说着李治回身在李世民的棺木前跪下,大泣道:“父皇临终仍为社稷忧劳,儿臣不孝也,今父皇有诏,儿臣不得不遵,父皇恕我。”
常涂站在陵墓石门前,却先朝李素笑了笑。
李素站在开启的陵墓石门外,定定谛视着这座沧桑古朴的巨门,门内一片乌黑,与内里构成截然分歧的两个天下,一扇门仿佛分开了阴阳两界。
李素老脸一红,这……算不算劈面打脸?
入太极殿,新君升座,尚书省右仆射长孙无忌立于李治身侧,手执黄绢唱名,百官群臣依名而入,向新君行膜拜礼。
群臣再拜。
昭陵的范围不算大,当初长孙皇后去世之前便曾有过叮咛,陵墓不成大兴土木,勿使劳民伤财,李世民确切做到了承诺。昭陵最后只是醴泉县九嵕山主峰下挖出的一个石窟,同时它也是古往今来第一座因山为陵的帝王陵墓,长孙皇后逝后,李世民只动用了少量的民夫工匠稍作补葺,贞观九年后,又陆连续续窜改扩建了几次,范围都不算大,以是昭陵至今看起来仍有些粗陋。
好久以后,长孙无忌抬袖拭泪,咳了两声,回身面朝众臣,沉声道:“着中书省学士起拟新皇即位圣旨,六部及辖下各署官员筹办即位大典事件,内侍省与殿中省寺人卖力清理宫闱,筹办新皇仪仗,诸公各行其职,不成怠惰。”
广场上的群臣和各国使节同时跪地,山呼天子陛下。
李素苦涩一笑:“此时此地,常公公就不必说这些吹嘘的话了吧。”
常涂笑道:“并非吹嘘,实是发自至心,你并不晓得陛下多么正视你,暗里里常在我面前提及你,言中亦多般表扬推许,无数次可惜长叹上天无眼,为何没有一个类若子正之皇子……”
凌晨细雨纷繁,位于醴泉县的昭陵外,朝臣们跪在泥泞的乡道旁,四十九位禁军壮汉抬着棺柩,朝昭陵盘跚而行,八百名和尚羽士盘坐于地,念诵往生经文,李治身着丧服,一手扶着李世民的棺柩,踉跄跟着步队走。
李素只好叹了口气,黯然不语。
长孙无忌道:“臣等劝进,不但出于公心,臣等另有先皇崩逝之前留下的遗诏,遗诏里写得明显白白,先皇让殿下顿时即位,此举合周汉之礼,无违礼法,天下人不会说甚么。”
小兕子朝李治行了个蹲礼,识相地辞职了。
长孙无忌腰挺得更直,声音宏亮隧道:“……大行天子奄弃普天,痛贯心灵,若寘汤火。思遵大孝,不敢灭身,永慕长号,将何逮及……”
李治拍了拍小兕子的肩,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沙哑着声音道:“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