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噗嗤一笑，道：“你倒真会哄女人，几句话能教人甜死……”
说着李素黯然一叹，道：“……被这帮子货品崇拜，我为何没有涓滴的镇静，反而想独怆但是涕下？”
人与人来往要看缘分，所谓“一见仍旧”，又所谓“白发如新”，看对眼了，初识便成厚交，看不对眼，熟谙一辈子也只是平常。
李素看她的目光很赏识，如同看着一只希世的瓷瓶，谨慎翼翼地远观，恐怕打搅了这幅美景，也怕碰坏了这只人间独一的精瓷。
但是，如果一小我活到四周统统人都不待见，那就不是缘分的题目了，而是这小我有题目。
很明显，这位齐王殿下在长安城的分缘并不算太好，差未几到了人憎狗嫌的境地了。
看着齐王颇具深意的笑容，李素一怔。很快回神，笑着客气了几句，因而世人告别。
“李县侯的事迹，本王很早便传闻过了，说实话，祐对李县侯委实敬慕不已，县侯当初血战西州，以五千残卒力抗西域虎狼之师，而保城池不失，是条结实的豪杰。”
东阳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拍开，瞪了他一眼，道：“甚么分桃断袖，刺耳死了，男风本也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自魏晋以来便谓为雅趣，只是……”
东阳俏脸一红，目光愈发不善地瞪着他，咬了咬下唇，道：“只是，你可不准行此道，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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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李县侯，我们定有再见之日，本王盼与县侯再谋一醉。”
东阳怔忪半晌，不由叹道：“好好一桩风雅事，被你一说，顿时全俗了，你好歹也是名满长安的大才子，就不能假装一下翩翩君子，也好教我的茶汤不至于明珠暗投呀。”
不尴不尬。不咸不淡，二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闲篇。待到酒宴将散时，李素竟有些微醺了。
因为李祐的乱入，这顿酒宴立马变得有些寡然有趣，只是李祐本身仿佛并未发觉，反而几次与众纨绔端杯敬酒，此中与李素喝酒的次数最多，并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位齐王对李素表示出非同普通的热忱，热忱得有点过分，时而劝酒，时而勾肩，时而握着他的手，密意地摩挲，摩挲……
李素恍然，道：“如此说来，我成了他们的偶像？这群祸害个个都是我的脑残粉了？”
茶汤一沸，各种作料被顺次放进汤中，东阳这才抬眸看着他，羞然一笑，悄悄道：“茶道我不大懂，年幼时只跟宫里的茶师学过一点外相，以往只给高阳烹过两回，本日还是第一次为你烹茶，倘若味不正，你莫笑我，我渐渐再学便是。”
东阳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轻笑，道：“现在长安城里出了一名李县侯，年纪与他们相称，却能血战疆场，与悍敌博命厮杀，亲手挣得这功名官爵，更被父皇接连三道封赏旨意彰显全城，如此风景无穷的少年郎，做出了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他们怎会不倾慕而交？”
“开甚么打趣，我当然不会行此道，我是直的，只走水道，不走水路。”
说着东阳将刚才那句诗复念了一遍，点头笑道：“‘竹下忘言对紫茶’这句，却不知是哪位前人的诗句？我倒真未曾听过……”
东阳将手边早已备好的油脂，茴香，姜丝，另有一小撮被碾成粉末的茶叶按挨次倒进沸腾的汤中，李素面无神采地坐着，眼皮跟着东阳的每一个行动而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