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摇点头:“没体例了,家国天下,忠孝难弃取,只能对不起老爹了……”
“我都听到了……”
王桩一呆:“啥?”
慷慨就义,安闲赴死,形象很高大,或许,史乘内里顺带着会提他几句,然后被千百年后的先人翻阅出来,当着外人的面嘴里赞叹几句,内心偷偷骂一句傻x,不消思疑,李素的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
李素没答话。抬头望天怆然一叹。
王桩神情有些怔忪,随即憨笑几声:“没啥遗憾的,这不有你陪着嘛……”
“搞清楚,是你拉了我这个垫背的……实在我也不知咋想的,像前次在松州,我要第一批攻城赴死,当时我很惊骇,并且还很不争气的哭了,怂了。因为我怕本身孤孤傲单死去,到了鬼域地下。没一小我陪着我,这一次我真的不如何惊骇,死便死吧,你在,郑小楼在,蒋权也在,另有骑营这么多兄弟。大师要死一起死,我内心便松快多了,生也好,死也好,大师都在一起,上天上天,怕个毛球!”
现在李素约莫也想明白了,老天赐给他第二次生命,真不是让他来纳福的,而是让他尝试一下本身宿世嘴里的傻x,在干着蠢事时内心是如何想的,是不是真如史乘里所说的那样视死如归,或者如他宿世嘴里说的那样笨拙傻痴,其中滋味,现在尽知。
拍了拍王桩的肩,李素神情有些惭愧:“恪守此城对我来讲,算是干了一件蠢事,令我惭愧的是,这件蠢事把你和郑小楼也拖累出去了,你与婆姨结婚未久,也没给王家留个种,来日你我即使战死,只怕你爹娘也会怪我……”
“曹……曹刺史,你……你如何在这里?”这回连李素都难堪了,老脸热得慌。
“我们十有八九要死在这座城里了,遗憾吗?”
“王桩,那支助我们守城的突厥马队还记得吗?”
目光投向城外远处,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敌军已全数退去,残阳的红光铺洒在戈壁上,赤地千里,如血如花。
王桩笑道:“说啥咧,我没留种,但上面另有王直啊,王家毫不了后,倒是你,你们李家就你一根独苗……”
曹余没理他,手扶着城墙的箭垛,了望着远处如血残阳,无穷幽怨地感喟:“难怪本年走背运,难怪稀里胡涂被人夺了权,本来我获咎了小人……”
王桩笑道:“摆布是个死,正如你所说,迟早罢了。”
李素看着被风吹散殆尽的灰烬,俄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