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了望远处的敌营,模糊可见零散的灯火,在黑夜里如同萤火虫般闪动摇摆。
这几道旨意颇具深意,高低连贯起来一看,薛延陀汗国根基已是名存实亡,安北都护府的建立,意味着原薛延陀国土版图完整划归大唐,而新立的多弥可汗突利失,虽居可汗之位,实际上却被架空成了傀儡,连牙帐都被安设于都护府中间,突利失还能如何蹦达?
蒋权走了倒轻松,仇敌却睡不着了,包含主将在内,除了暴跳如雷加强防备,派兵追逐蒋权以外,剩下的全都失眠了,大师躺倒在地,瞻仰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细姨星……
因而,从主将到军士,除了受命等待追击蒋权的两支兵马外,其他的人全都心生惰性。
蒋权的袭扰行动很有结果,一整晚袭扰了四次,李素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敌营一次比一次庞大的动静,心中清楚,仇敌已快被蒋权逼疯了。
每一次都是鸡飞狗跳,每一次都伴跟着霹雷的爆炸声,然后,每一次尽遣雄师追逐皆徒劳而返,蒋权和麾下兵马像只兔子似的跑得缓慢,底子不与仇敌打仗。
李素也笑,不过并没有王桩那般失态,他很清楚行动的打算,这一次只是袭扰,袭扰的意义是,只需闹出动静,不必接敌,一触即走。以是蒋权此次冒着风险,终究的服从只不过是把仇敌叫起床热烈一下罢了。
李世民点头:“辅机此言有理,不过……战机稍纵即逝。平西域的机会百年难遇,说不得,也只好劳师以远了,传朕旨意,四万征西府兵每人赐银钱一贯,军功所赐比拟常例再多三成,另,因军功而晋升者。皆加一级。”
身后的长孙无忌楞了一下,施礼道:“臣这便着人查缉……”
很明显,他们又失眠了。
“子时已过了大半,蒋权那家伙该有动静了吧?”王桩揉着惺忪的睡眼道。
一千人从敌营南面绕营而驰,从南面一向绕到西面,每名将士满载着震天雷,跑起来的确就是个挪动的火药库,一千人同时扔一颗震天雷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更何况还是一起跑一起炸,敌军完整被炸懵了,蒋权炸得过瘾,乌黑的夜色下也不知本身炸死了多少人,收成了多少战果,归正听着那些惨叫声,不利的人应当很多。
蒋权领着一千兵马直冲营盘,一向冲到大营的栅栏以外,跟着一声令下,无数扑灭的震天雷漫天飞舞,无情地朝敌虎帐帐倾泄而去。
从南面炸到西面,在追兵将其堵截合围之前,蒋权和麾下兵马轻松从敞开的城门跑了出来,今晚袭营任务美满完成。
阳光很刺目,铺洒在绿色葱茏的草原上,远处的焦烟已散尽,不知那边遥遥传来悠长而哀痛的草原长调。如泣似诉,怆然伤怀。
李世民叹道:“一来一去,数千里路,时候都耗在路上,朕现在最担忧的是,当援兵到西州时,西州已城破易主矣!”
长孙无忌笑道:“如此,将士必用命以报天子皇恩。”
长孙无忌沉默,叹道:“倒是苦了李素那孩子……”
长孙无忌道:“陛下之前不是已经下旨变更玉门关三千兵马驰援西州了吗?”
王桩眨眨眼:“你是说,蒋权袭营有能够失利?”
李素站在城头,人也覆盖在黑暗中,悄悄谛视着远处的灯火,看不清他的神采,夜空的洁白月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像繁星般通俗,闪闪发亮。
李素叹道:“正如你昨日所说,既然挑选了守城,终归要走上这条路的,迟早罢了,就算蒋权他们今晚失利了,他们,也只比我们早走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