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转头,好笑地盯着她:“我为何必然要与她争个凹凸?绿柳你记着,真正的凹凸,是在他的内心,而不是靠女人之间争出来的,我和李夫人越争,我和她在李素内心的位置就会越低,就算争出了胜负又如何?莫非在贰内心我的位置就更高些么?这是下下之策。断不成取也。”
道观大门紧闭,门外两排披甲禁卫雁形摆开,目不斜视地执戈而立。
东阳不知许明珠本日登门的来意,可她很清楚,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明珠不会无缘无端登门来看她,终归要说到闲事上的。
同住在一个村庄里,两个女人根基不如何出门,也谈不上昂首不见低头见,更何况,两个女人中间夹着一个男人,她们一个是知名无分的先来者,一个是驰名有分的后到者,多了这么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庞大干系,东阳和许明珠二人相互晓得对方好几年了,本日还是第一次主动相见。
看着铜镜中的本身,东阳嘴角一勾,暴露一抹对劲的浅笑。
“果然味道不一样了呢,确是风雅妙物,此物虽是我家夫君所制,只怕连他都不知此中究竟,无端华侈了那么多茶叶,倒做了回牛嚼牡丹的俗人……”
许明珠站在道观门前,猎奇地打量着道观的门楣。
许明珠也笑了:“能与公主殿下做近邻,是李家的福分。”
打扮过后,与世无争的玄慧小道姑刹时变成了白富美的大唐公主殿下,哪怕还是垂睑悄悄地站在铜镜前,仍披收回几分淡淡的公主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
许明珠笑了笑,叹道:“这炒茶却教夫君狠狠碰了回钉子,制出来后仿佛不被世人所喜,仅仅程伯伯喝了,还闯出个大祸来,公主殿下仿佛对此茶非常爱好,不知何故?”
许明珠的红唇靠近杯沿,谨慎地啜了一口,脸上那一丝不甚天然的神采被白雾袅绕的茶杯讳饰,放下茶杯时,她的神采已规复如常。
众所周知。不管大户人家的中门或是寺庙道观的庙门,是不会等闲开启的。除非有严峻的事情产生,比如天子颁旨,家主结婚添丁,或是直系长辈过世,这才会开启中门收支,常日里非论任何客人登门,普通都是开启中间的侧门,这是当世的礼节端方。
绿柳在中间悄悄看着,俄然笑道:“殿下,您的眉毛如果再描一下就更美了,眉梢往上扬一点,会显得您的眼睛更大……”
许明珠也愣了一下。
许明珠笑道:“倒教公主殿下见笑了,此物之妙,却连我也不甚了了,这便尝尝。”
“在殿上面前提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事,诰妇失礼了。”许明珠红着脸赔罪。
如此昌大的驱逐礼节,实在有些过了。
再看东阳本日的穿戴和俏脸,清楚是刚才决计打扮过,许明珠心中的滋味愈发庞大起来。
许明珠这话倒非愿意之语,确是至心实意,并且越说眼睛越亮:“本年夫君被陛下钦赐了很多良田,另有两座山头,正愁不知该种点甚么,今后可命庄户在山上莳植茶树,每年有所产出,夫君再将茶叶炒制,此物或可推行长安乃相称中,李家不便利行商贾之事,我爹却没题目,家里也多了一个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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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都是聪明的女子。许明珠见东阳这般昌大的驱逐礼节,长久发楞以后,不由悄悄一叹,然后朝东阳暴露光辉的笑容。
比拟前次二女中秋在曲江园的见面,这一次许明珠作为李家正室大妇主动登门,意义更严峻,不夸大的说,许明珠此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破冰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