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一向站在门口，捋须浅笑看着马车走远。
“小子昨夜想通了，诚如伯伯所言，程伯伯是武将，运营此风雅妙物怕是力所不逮，长孙是世家王谢。运营此物恰是相得益彰。”
长孙冲皱眉道：“爹，这李素如此大的算计，香水买卖有需求跟他合股吗？”
二人一笑，长孙无忌的老脸愈发挂不住，恶狠狠地瞪着李素。
李素仍旧一副难堪的∝，神采，嘿嘿干笑不已，却迟迟不肯给答复。
看到整整一马车的钱，李素终究松了口气。
长孙无忌叹道：“是啊，老夫十六岁也是幼年浮滑之时，而此子，却在不显山不露水地织着网，从他着名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候，跟程知节，跟牛进达，跟老夫这些人干系纵横交叉，整日恬着一张嫩脸伯伯长叔叔短的，我们这些人不知不觉成了他网上的一根线，不但如此，为了自保还装疯卖傻，用心闯个大祸，博个混帐的名声以自污，此子城府实在是……”
长孙无忌接过装香水的小瓷瓶，眯着眼打量半晌，指着它笑道：“这个东西，是李素与长孙家的纽带，懂吗？”
“小娃子，你用心的？”
香水这东西虽说奇妙，毕竟只是妇人用的别致玩意，长孙无忌争抢此物，虽说有几分真想拿来运营的意义，可当着李素的面跟褚遂良争抢还是打趣居多。
长孙无忌这番话很长，长孙冲消化了好久，才将这番话里的意义吃透，随即问道：“但是，李素为何不干脆挑选倒向太子和魏王呢？”
临到长孙家门口。李素脚步停顿了一下，俄然转过身看着长孙无忌道：“长孙伯伯，小子还是决定与伯伯合股运营香水，不知伯伯意下如何？”
不幸的王直因为李家比来的经济危急，不得不惶惑然持续活在凶悍大嫂的暗影之下，李素把王直叫出来，将一百贯钱交给他时，清楚看到王直暴露极度欣喜之色，当初李素从大理寺缧绁里放出来都没他这么欢畅过。
“不是，小子刚才说的是……”
后背被长孙无忌悄悄推了一把：“小小年纪罗嗦个甚，快上车吧。今后若另有甚子别致物事，记得头一个来找老夫，莫再让程老匹夫糟蹋好东西了，好好的美酒，楞给取个‘五步倒’，老杀才大煞风景！”
李素仓猝起家：“小子岂敢冲犯，只是此物小子本来便筹算与程家合股，毕竟当初的烈酒也是与他合股，熟门熟路惯了，长孙伯伯您……”
长孙无忌老脸闪过一抹羞红，褚遂良捋须昂首，俄然对屋顶房梁上雕镂的一对祥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长孙无忌笑道：“二子夺嫡，烽烟方起，恰是大肆扩大羽翼之时，李素颇得圣眷，小小年纪又有本领，手里还把握着破城灭族的利器，恰是太子和魏王争相拉拢的人，而李素毕竟年幼，何况朝中并无根底，看他的模样，仿佛不肯在太子和魏王之间掺合，以是他只能找上老夫，因为太子和魏王皆是老夫外甥，对李夙来讲，与长孙家建立了纽带，才气保得他的安然，长孙家是他的缓冲，而老夫，有这个才气均衡太子和魏王，只要站在老夫身后，太子和魏王才会有所顾忌。”
长孙无忌眯着眼笑道：“无缘无端？呵呵，那小子精滑得跟泥鳅似的，怎会做无缘无端的事情？”
长孙冲越听越吃惊，最后睁圆了双眼，讷讷道：“这家伙……他果然只要十六岁？”
长孙冲躬身道：“请爹见教。”
李素谨慎翼翼隧道：“七三如何？……我七您三？”
长孙无忌咧嘴，暴露两排白森森牙：“小娃子，老夫的长孙家那里比程家弱了？甘愿跟程知节那老恶霸做买卖，也不肯与老夫合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