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房乔有过各种猜想,比如少年怕生,或是欺世盗名,或是脾气惫懒等等,二人底子没想到银钱那方面去,并且他们死活也不肯信赖一个能治天花能作好诗能杀贼能献策的少年英杰,竟然对银钱如此看重。
李世民神采有些不善了,从跟从父亲太原起兵到现在稳居大宝,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死要钱的。
“给……钱?”李世民仿佛不敢信赖这个答案,不由再次问了一遍。
“推恩薛延陀之策,如何施之?”
李素张嘴想说话,又感觉面前这二人身份不明,不管如何,先表个忠心再说,因而面向太极宫方向虔诚拱手:“我大唐天子陛下贤明威武,未雨绸缪,预敌于先,本来已将薛延陀内部的事情刺探清楚,实在是可敬可佩……”
礼数做得实足,李世民终究没法再挑礼,神情不由和缓了很多,一旁的房乔乃至暴露了浅笑,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
好渴,好想喝水……
“朕就不信了,朕再问他一次,没钱给,他敢不说?”李世民怒道。
东阳抿着唇,看着父皇的背影,心中愈发忐忑。
李世民和房乔打从心眼里感到一阵舒坦,跟刚才的“呵呵”比起来,现在的李素才勉强有了一点“少年英杰”的形象。
李素直到现在仍对二人的身份有些胡涂,不过公主府侍卫刚才跟他说的话还是记着了,何况……就算不说那些话,十贯钱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李世民一楞,满腔肝火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火,熄得不能再熄了。
李世民和房乔傻傻对视,一旁的东阳公主深垂着头,肥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此话何解?”
满头雾水的李素前脚送走公主府侍卫,接着便瞥见刚才那两位工部官员杀气腾腾朝他家院子走来。
李素答复很快:“数管齐下,不愁薛延陀不内哄。”
拍案而起,李世民杀气腾腾拂袖而去,房乔点头感喟,朝东阳苦笑一声,也跟着分开。
“是的,不但是国策,他作的诗也卖,好诗两贯,绝佳的三贯到五贯不等,无钱免谈……”东阳说着俄然感觉是不是太毁李素形象了,又弥补了一句试图挽回:“……童叟无欺。”
“刚才小子太忙,怠慢了二位大人,二位走后小子深悔不已,喜见二位再临舍间,小子天然不敢再怠慢。”李素的瞎话说得很诚心。
望向李世民,李素眨眨眼:“……大唐应当晓得真珠可汗那两个儿子是甚么货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