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回到家,吭吭哧哧把去官的事奉告了老爹,李道正发了整整一柱香时候的呆,然后二话不说祭出了降邪术器,仰天哈哈狂笑,疯了似的满村追杀这个不肖子。
刘神威模糊明白面前这混帐想说甚么了,目光顿时有些不善:“你意欲如何?”
目光转向村西头,李道正的眼中垂垂出现了但愿:“我们有了二十亩田,另有十贯钱,只要年景不算太坏,起码饿不着咧。”
李素慢吞吞走到李道正面前,蹲下,父子二人对视。
他晓得老爹只是平常的庄户男人,这辈子没希冀当官,但和统统当爹的人一样,他把无穷的但愿寄予到了下一代,他但愿儿子过得好,过得衣食不愁,过得出人头地。
孙思邈二人迷惑地瞧着他。
李素去官的动静缓慢传遍了承平村,乡亲们的态度也规复如前,见面笑几声,骂几句,抽几下,仍如平常般密切,态度朴拙多了,不再是那副见了坟头拜鬼的模样。
孙思邈和刘神威盯着李素,眼睛一眨不眨,很久,二人互换了一下眼神。
“李素傻是傻了点,但再傻也是我的好兄弟,去官又如何?谁一辈子没个脑筋抽风的时候?抽个风咋地?凭甚么骂他?谁再敢胡咧咧,老子揍死他。”
“爹,孩儿必然会出人头地的。”
此次李道恰是真的活力了,抽李素时很用力,毫不像平常那样打单似的抽几下,重重抽了几下后扔了藤条,单独坐在门槛上发楞,神情很萧瑟。
明知会被回绝,但他,还是很失落……
李素的话确切是实话,是他的内心话。因为李素实在很心虚。
“就是,李产业家的啊,不是叔说你,今后少抽孩子,李素小时候还是很灵醒的,被你抽多了,现在变得瓷嘛二楞的,去官的时候你咋不拦着咧?”
…………
孙思邈和刘神威站在通衢中间,看着李素喜滋滋的往回走,二人眼中出现欣悦之色。
孙思邈捋了捋须,笑得不怀美意:“小娃娃不想当官,可他老爹却想得紧,一声不吭把官辞了,他老爹必然会抽死他,呵呵,他欢畅得太早了。”
“他一声不吭辞了才跟我说,我能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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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他爹,你咋教孩子的?好好官儿被他辞了,作孽哟!李家祖宗都气得坟头里跳脚咧……”
老神仙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留下了一句预言。
孙思邈和刘神威仿佛俄然间患上了颜面神经平衡症,二人脸颊不断的抽抽……
李素大喜,仓猝躬身施礼:“多谢刘大人谅解,小子不懂事,让大报酬难了。”
灰尘飞扬的疆场,横七竖八躺满了壮烈倒地的少年,王桩王直伤痕累累站在疆场中间,捂着把柄相互搀扶,指着哀哀**的少年们,一脸可惜加悲忿。
孙思邈很嫌弃的挥了挥手:“滚吧滚吧,小娃娃记得,今后若又‘偶尔’发明了治病救人的妙法,无妨来长安城的长安坊找贫道,可不敢藏私。”
预言公然被说中。
“此子……不错,来日必为我大唐英杰。”刘神威感慨道。
“抽他!”
二人对视一眼,孙思邈扭头低声道:“现在,他爹未在跟前。”
李素神情非常内疚,吭哧半天赋讷讷道:“刘大人,小子把官辞了,这官儿……应当很值钱吧?”
“唉……”李道正烦复而深沉的长叹。
再说,太医署也是宦海,宦海就免不了好处纠葛和争斗,李素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出来当官,还不得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官员们撕成碎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