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低眉不语,母亲暖和地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向我解释:“你阿耶想一次为他将正妃和良娣都置了,以是问他可有中意的人选,我想陛下尚在病中,太子初立便选一妃两御,似不大安妥,以是谏止了。韦欢在宫中两年,识进退,有胆识,且奉养朱紫、措置宫务,亦非常得体,选做你阿嫂,今后将这后宫交给她,我也放心。”
母亲垂了眼睨他,右手手指微张,婉儿快步走到她身侧,恭恭敬敬地扶着她的右手走返来,母亲坐在了父亲刚才坐的处所,挥一挥大袖,让婉儿退开,一手还是搭在我身上,一手放在案上,冷酷隧道:“你们小伉俪间如何相处是你的事,朕只要一个好好的儿媳,秉承宗庙,居中处惠,贞顺守礼,安抚六亲,懂么?”
母亲冷了脸,呵叱道:“圣躬不豫,恰是你这太子监国秉政、担负国事之时,你却一心只想着妃嫔妾御,你本身看看,可像一个太子的模样?你这模样,叫陛下如何能放心将国度交给你!”
我垂了眼道:“如有人欺负我,我才不要找别人,我尽管找阿娘来,要阿娘为我做主。阿娘是天后,比太子妃要强多了。”
李睿惊诧,向前膝行几步,抱着父亲的腿道:“阿耶…”
母亲不动声色地将拂了拂袖子,看他道:“喜好就好。”又揽了我问:“兕子喜好韦欢做你阿嫂么?你和韦欢这么熟,今后如果有谁欺负了你,你阿兄又不好出头的,你便寻她去,六郎只你这一个mm,她这做阿嫂的,于情于理都该照顾你。”
我终究亲耳闻声这事了,心内痛苦,面上却装出惊诧的模样,仰脸看母亲。
母亲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李睿道:“你就是这么和你母亲,和朕说话的?”
虽在离宫,母亲却还是起得极早,闻声人报便召了我们兄妹两个出来,入内一看,连父亲也夙起坐着,眯着双眼,对着亮光处看一份卷轴,见到我们,淡淡点头,尽力摆出严父的模样,嘴角却还是不自发地勾起:“六郎,二娘,你们来得恰好,朕与皇后有事要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