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中宴饮甚欢,未曾发觉,出来才发明内里下过雪,正值元日,下了雪也无人打扫,到现在另有薄薄一层,覆在深色的殿瓦上,被凌晨的日光一照,竟透出几分巍峨宫城中不常有的暖意。
韦欢蹙了眉道:“高翁倒也罢了,上官承旨一贯只用心奉侍阿家,余事一概不睬的,她会管如许的事么?”
崔明德冷冷地看韦欢一眼:“我的确讨厌你。”
韦欢&崔明德:呵呵哒。
韦欢渐渐踱了几步方道:“则以你之见,会是谁呢?”
七七顺着她的目光向远处一看,又转转头问:“娘子累了?妾让她们传辇?”
崔明德淡淡道:“未受职司,不敢当‘女史’之称。”
韦欢笑道:“阿家亲口赐你同五品之例,如何不能叫一句‘女史’?”一面说,用心向前几步,将从人甩在身后,崔明德蹙眉跟上,悄悄道:“若你是想问张四娘突焦炙病的事,则我也不知。”
韦欢道:“我晓得,现在内里有了周兴、来子珣,不但能告发,还能想连累谁,便连累谁,内里又有贺娄尚宫及几位尚功、尚仪,她不及畴前那般有效了。可她毕竟是宫中旧人,情分、资格都不一样。”
崔明德冷冷道:“主理此事的又不是我一人,我所主理的也非此一事,个个都管,管得过来么?”
韦欢不自发地暴露些许笑容,在半路愣住脚,眯了眼去看远处的天空,这一日的太阳是鹅黄色的,不及夏季里那么殷红炽烈,若以人而论,必然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娘子——比方李或人那种——叫人一见就心生欢乐。
崔明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韦欢笑道:“但是畴前阿家只叫‘婉卿’,现在俄然又多了一个‘团卿’,二娘感觉,韦团儿这算是得宠?”
韦欢望着她仓促拜别的背影,又看一眼天涯那懒洋洋的太阳,伸手入怀,抚着怀中一只丑得出奇的承露囊,暴露淡淡的浅笑。
崔明德深吸一口气,考虑词句道:“韦团儿之兴,靠的是告发。”
这些世家子都是一个模样,内心不知多想要,嘴上却比谁都硬,韦欢笑了笑,道:“谁说的?我就不喜好独孤绍。”
作者有话要说: 承平:啊忙完了放假了,人生真夸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