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初初将第一卷人体写完，本日回看一遍，略修了几行，便已到中午——到此时方恨当年读书不当真，不但根基的骨骼肌肉含糊不清，连写起文章来也有些词不达意，最后只好仰仗影象草草画了一张人体布局图来，又比着阿金和我本身的身材一一调剂，肯定位置，不记得的处所就照着医书假造几个名字，才勉强成了一卷——阿金探头探脑地在书房门口看我，两手比划不断，约莫是对我不吃早餐就跑来书房非常不满。
我讷讷地放下碗，跪到长官火线，低了头，不知该说甚么——就算晓得该说甚么，久不说话，也差点忘了如何开口了。
我对她吐吐舌头，搁下笔，随她穿太小门，走到正堂，见那边已整整齐齐摆满了十二案饭菜，便顺手抄起一只瓷碗、一双银筷，正要去夹离得比来的蒸鲈鱼，却见阿金隔着门对我连连摆手——只是摆手，口中并不敢荷荷作那哑巴之声，见我不懂，一手抬起，剩下一手在衣袖讳饰下不住地向正堂正中指去，我游移地转头，瞥见长官上竟坐了人，因我常日不坐，这座上一向设黄帔遮着，此人又穿戴黄色衣衫，不留意看，还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