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复她。
我的统统安宁繁华,皆是源于我作为母亲女儿的身份,倘若我不是她的女儿,不要说繁华,只怕连命也一定保得住。
我扯住她:“我想起来,阿娘瞥见了,觉得我和无生忍有些甚么,当时倒是没大见怪,只是怕甚么时候想起来,顺带拿他出气――我待你一心一意,并没有去内里勾搭甚么人,和郑博也甚么都没产生过,你要信我。”
她将手自我手中收归去,边替我挽发边道:“四年未见,不也如许过来了,才几日又算甚么?”食指在我肩上一戳:“坐好。”
她不说话,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一下便红了,却不落泪,只是回身向里走。
我瞥见那画时已觉出不好,忙忙向她解释:“这是医书上画着,我照着画的,不是我见过谁的。”与她同时开口,各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又道:“这是端庄医书,有些人体也是普通,阿娘本身也看过,并没说甚么。”她却同时道:“如此…也好。”
我没有去问独孤绍或崔明德那件事的停顿如何,只是派人给阿绍送了二十坛御酒,她则回了我一柄亮闪闪的弯刀,传闻是她亲身淬炼而成――时人以为这刀发源于春秋时的吴国,美称之为“吴钩”――当今虽还没有“男儿何不带吴钩”的句子,“吴钩”却模糊已有疆场建功之隐喻,我见了这刀便知了她的情意,虽知不管如何都是旁人的挑选,与我无关,心中却还是有些小小地雀跃,特地去寻阿欢说了此事,她却只是笑:“崔明德不是率性随便的人,她既说了要求参赞军事,又吃力心机挤到御前,必是有所图谋,且她自独孤绍第一次当兵时起就格外留意山川地理、堪舆风景,若说她真是铁了心要让独孤绍嫁人,我才不信。”
这一回我清清楚楚地闻声了她说的每一个字,瞥见她低了头去望地上,我甘愿本身了解的她的意义是错的,摸索着隧道:“甚么也好?”
这却戳到了我的把柄,我忙向镜子里一看,将脸上摸了又摸,嘴上道:“你懂甚么?这才是娴雅淑女的模样,你看内里,哪个不是以这雍容繁华为美?”也是奇特,才过了四年,世风就变了,发髻梳得一个比一个高、假发也更加千奇百怪了不说,连这美人的潮流也变了。畴前颀长白洁还是美人的独一标准,最多再算上胸大腰细腿长的胡风审美,现在却垂垂喜好起那些养得有些虚肥的圆脸美人,我倒不是说那样的人欠都雅,只是很多女儿家为了寻求那股“雍容文静”的身形,竟日不动不走,实在于身材无益。
她昂首看我:“我信你。”我刚松了口气,想要顺势抱她一抱,她却推开我:“但是光阴还长…我们离得又远,如果今后…你在内里有人,若只是男人,我就不怪你。”
我真是怕了她,只得悻悻然坐正,任她在我头上玩弄。过了足有一刻之久,又或是两刻,总之她玩弄完了,将我推向镜前:“看看。”我才从她的香气中回过神来,细细一看,倒是她替我挽了个松松的发髻,顶上头发未几,倒是两旁垂了下来,巧巧将脸遮住,显得我的脸又细起来。
她看着我,半晌才道:“如果男人,那是你生来天经地义该喜好的人,反倒是我逆了伦常,你内心能有这些男人,另有我,我已满足。如果女人,则与我分毫不差,你有了别人,我当然痛恨。”
将随身带着的第一卷取出来,交给她看,谁知千算万算,忘了这书里画着男人身材,阿欢一翻到便变了神采,将书丢在我怀里:“你筹算将这东西献给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