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决计命人在贩子中做了鼓吹,是以“长乐美服”和“长乐良服”一推出来,店中便人流如潮。这两家店的衣裳大抵类似,只是色彩依品级而有所分歧,“长乐美服”有品阶限定,需求验明身份才可入内,很多布衣,特别是商贾之类,只能转而去“长乐良服”,买不得第五等,便去买第六等的异色或异材质同款,成果第六等的衣裳代价与第五等相差无几,用料因品级限定而差了很多,卖得却更好——倒在我料想以内。
这期间没有版权的说法,奉天服饰局的衣裳卖得好,市道上的仿照品也如雨后春笋普通纷繁出来,“长安礼衣”“欢乐良服”之类的招牌时有耳闻,冯永昌非常不忿,多次向我进言要让朝廷打消这些商户,都被我笑着反对了。
好笑的是,越是如许,倒引出了一股与宿世推许“高定”“私家定制”截然分歧的奇特民风——贵妇人们无不以批量产出、标准是非和色彩的衣裳为贵,甚而至有人裙衫曳地也不肯截短,必然要穿戴太长的裙子出门,以示本身穿戴的是正宗奉天服饰局的同一出品,绝非捏造。
圣寿次日,长乐礼衣的限量版便发了货。安宁公主第一个穿上了天子同款, 欢畅得在别庄中大宴三日, 每一日都穿戴新衣裳待客。赵国夫人没她如许招摇, 却也穿戴新衣裳露了几次面。这以后二三四等品牌剩下的限量版便被一抢而空,再推出的浅显衣裳也卖得不错。
待城中皆知陛下圣寿日穿了奉天服饰局的衣裳后,五六等的店面也顺势开出来,二者相连,都在北市, 仿着宿世的豪侈品店普通独占了一整栋两层的小楼, 外设橱窗四间,每间内放一副衣架, 上挂连衣裳鞋袜佩饰包巾在内的一整套服饰, 店中除保卫、粗使杂役外,下自欢迎上至掌柜都是妇人, 欢迎的衣裳具是同色而异款,务使一人一种气势,却又全都系方巾、戴木刻花色名牌, 一看便知是店中人手,店中保卫男人具选高挑精干之人,颠末专门练习,穿仿胡服的皂色外袍、细腿袴、长靴,自早至晚在外昂然束手候立,言谈举止彬彬有礼,吸引了很多路过的女妇。
倘若这期间也有“网红”的说法,那我这奉天服饰局必然是本年最大的网红,仲春中由母亲在圣寿日穿戴所引领的风潮一向持续到玄月,到春季气候冷了,尤能在市道上见人穿“假两件”的单裙,除第一季春装外,夏秋两季的新衣都是旁人设想,秉承我的意义,极力向某几个可批量实现的点上靠,这期间女人们的心机之巧,毫不输宿世里最顶尖的设想大师,夏季里奉天服饰局推出了三款衣裳,第一款是浅绯上衣配荷叶形的半裙,裙是绿色,高低两层,上层以纱镂空裁剪出荷叶形状,惟妙惟肖,基层缎料色彩较深,如青山映水之色,两层相叠,配以单衫,若新荷出水——这一款出来,我特地赠了婉儿与崔明德各一套,令她们各安闲御前穿戴了一日;少妇款经我提点,用了嫩黄上衫、翠绿色抹胸系带长裙,上衫衣衿较时下衣裳为低,下摆却短,不消系带,而将衣裳两角耽误,穿戴时可直接用短衫两角在胸口打出标致的花结,垂在胸前,惹人无穷遐思,长裙下摆较之时下裙子却略短,中间收腰,勾画腰线,用的绝好的缎料,走路时裙摆垂坠,配以暴露的脚踝,摇扭捏摆,风情无穷——此是为阿欢设想;第三款还是是极显身形的设想法,格式上与第一款有些像,不过花朵改成了牡丹,也不再是单件一色,而是将上衣的下摆都做成牡丹花朵形状,整件上衫望之便如百十朵深浅不一的牡丹交叠普通,下裙亦坠了些牡丹花叶,因上身繁复,只用一色略加装点罢了——这是为母亲如许年纪的贵妇人设想。秋冬之衣,大抵也如是分类,又新增了搭配衣裳的鞋履、箱包设想,以及专与仆人衣裳相配的奴婢衣服——奉天服饰局说是附属于地官,未免掣肘,暂只由母亲委任一人专管,母亲问我的意义,我转头便将柳厚德讨了过来,又以冯永昌为帮手,这两人都是江湖上的老麻雀,万事只消由我出个主张,天然办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