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道：“韦七七没了，这里少了人，陛下便选了妾来奉侍王妃。”
我摇了点头：“我想请上官徒弟来做这事。”
这厮别的或许不可，希旨媚上的本领倒是一等一的，立即便笑道：“小人归去再访一访, 自士人中择出几位――只怕小大家卑位轻，这些人一定肯就听了小人的。”
冯永昌笑得眯了眼，只差没拍胸脯立军令状，我见他模样，少不得又道：“为陛下办事与为我办事分歧，为我办事，办错了，不过家法稍事惩戒，为陛下办事，须得忠节约省…不准有贪墨、舞弊等事，懂么？”
她歪头看了我一眼，道：“不会是贺娄尚宫罢…”
阿欢听出我话中有话，并不接口，只道：“你心中已有人选？”
我立足道：“王娘子如何在这里？”
不知他听未听出来，归正面上老是应着，一起轻飘飘地退出去，脚步轻巧，好似残疾都不再了似的。
我不知该说甚么，只好伸脱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冰冷凉的，看一眼她的衣裳，撤除内里那件狐裘外，内里只要一套素色衫裙，那狐裘还披得甚是随便，只遮住背上一小块，两前臂、两手，乃至胸前都透露在隆冬寒气中，这佛堂不似寝殿，陈列既粗陋，正面的门窗还都开着，帘幔不设，冷风呼呼地自外长驱直入，低头一看，榻前只一个火盆，内里的火还几近熄了，只要几点微小的红光有气有力地在那闪动。
我自母亲的指导中贯穿了些灵感, 并不亲身去办拍卖的事, 只将冯永昌叫来, 略与他说了此事，命他“选得力精干之人”前去筹办, 如果办得好，今后这事便牢固交给他办。
冯永昌自是答允得欢畅, 因我叫他荐人, 顿时又说出几个名字，倒都是我叫得着名字的家仆，我刚要点头，略想了一想，又道：“此事非是为我, 而是为陛下，办事之人, 在陛下那边也是要挂名的――你明白么？”
我悄悄地走近阿欢的院子，到内里才见两个小内侍坐在廊下，边打着呵欠边烤火，此中一个细细碎碎，似是在说甚么，另一个明显没在听她的话，对付地点着头，到近前才瞥见我，慌镇静张起家，几近踢翻了火盆。
幸喜我入内还未除外套，便将披风解了，将她严严罩住，两手捂住她的手，又扬声唤宫人出去添炭，阿欢看我，我怕她这当口耍甚么臭脾气，就道：“我冷。”
她便看我：“我本觉得是崔二，可看你的模样，又不像。除了她，我也想不到谁了。”
我捧着热茶，不知不觉就轻松些，悄悄唤她：“阿欢。”本想先说守礼，可话出口，先提起的倒是拍卖：“我叫冯永昌去预备这事，顺带替我多觅几个可用之人――我这里人实在是少。”
冯永昌见我不悦，搓手干笑着不说话, 我看他一眼，又看了一旁立着的冯世良，倒想起他这般的启事来――冯世良自他残疾后，又另收了一个义子，去岁选进掖庭，已授了七品实职，想是这厮看着眼热――便道：“这事若办得好，我荐你一个六品。”
我晓得她想说谁，悄悄笑道：“这事遣一女官便可。我欲借阿娘之威，以是最好是御前近人，有些声望，又与我亲善者――年纪也要不大不小，和高低都搭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