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清楚看出贰心中有事，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向守礼道：“你也不要总在这干坐着，去处王叔们敬酒。”
阿欢渐渐品了一口酒，淡淡道：“阿娘球技算不得好，不过因会打球的女子少，以是显得出众罢了。崔明德和独孤绍才是真恰好技艺。”
他预先想过这此诽谤害，我却愈觉头痛：“你觉得‘火药’的能力, 只限于一炉一室以内？记得我和你说的么？特别短长的火药，一小撮便可灭掉一座城池。”
守礼强作欢颜道：“儿也不喜好打球，乱哄哄吵喧华闹的，一不留意便易伤人。还是双陆风趣。”
我道：“昨日接军报，契丹为独孤绍的前军所克，贼将牢霫残兵转攻钦州，钦州城中只要一千军士，崔明德便驱城中契丹俘虏在前，以老弱病残牵病骡瘦驴迎之，牢霫疑是埋伏，踟躇而不敢进，崔明德又用心叫强兵壮勇在后撒了少量珠宝粮草，牢霫益生疑惧，引兵而退，崔明德使城中作万骑阵容追而击之，大溃敌军，斩贼将首级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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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下旨将牢霫传首四边，以资鼓励，这败仗在台省已非是奥妙，但是阿欢和守礼居在深宫，还未能晓得，守礼虽还愁眉苦脸，闻声这动静也不由两眼发亮，笑道：“崔娘子与独孤徒弟交好，我几次见她着人送汤水到军学来，本身也曾来过，不想她也能带兵兵戈。”
守礼怯生生地看我一眼，嗫嚅道：“可姑姑也说, 现在的东西，做不出那样的火药，我也问过些丹士，都说最多能炸开碟盏杯盘，飞星四溅，所伤不过肌肤皮肉，只消重视避火，便无大碍。”
我一怔，抬眼看他，守礼不肯昂首，我看不见他的情感，只能和声道：“你是指…甚么事？”
我看管礼，守礼严峻地看我，悄悄地摇了点头，我便笑道：“我在和他说崔明德的事。”
阿欢闻声“崔明德”三字便笑起来，自挪了坐席坐在我身边：“是么？崔明德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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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礼被我说得垂下头，半晌不说话。我本想安抚他几句，话到嘴边，却愈峻厉：“你已近弱冠，不再是孩子了，凡事总要极力全面，不成冒昧鲁莽，牵涉宫省时特别如此，晓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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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礼求之不得，端起酒杯便畴昔，只要阿欢与我并坐时，我方看一眼她的膝盖，手悄悄抚畴昔，想说甚么，却觉甚么话也说不出口。言辞既拙，不自发地挺直了身板，半跪半坐地向她低了头，低声叫一句“欢”。
守礼咬唇不语，半晌火线道：“如果阿娘叫我做的事，和姑姑所言…相悖呢？”
守礼闷不作声地点点头，我心中已生不忍，却还是硬着心肠，持续道：“除此以外，陛下方措置了贼人胡超，又命令宫中禁丹事，你却调集方士、在军学中习丹，虽是为了火药而非炼丹，但是瓜田李下，岂无怀疑？你身为你阿耶的宗子，你阿耶阿娘…本就身处怀疑之地，你如许做，万一累及爷娘…你就没想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