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便见婉儿叩首道:“妾觉得庐陵王妃所言甚是,伏请撤去此几案,容妾侍立摆布,为陛下奉饮馔。”
我既难堪又忐忑,却不得不出面顶住,笑向母亲道:“我们还叫了百戏,阿娘是想现在看,还是一会再叫?或叫她们奏一支《万岁乐》小曲来?”
崔明德于说故事这究竟在是不太善于,好好的一场大胜,被她以不咸不淡的腔调一讲,便古板如朝堂奏对,母亲竟还安然地接管了这奏对的格局,诘问道:“你说的是奉天局那人罢?朕忘了叫甚么了。”
母亲看阿欢一眼,又盯着婉儿看了好久,扬起下巴,傲慢隧道:“准。”
我不自发地便向婉儿看了一眼,她正端了酒杯要向母亲劝酒, 母亲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却并未理睬她,只一意催崔明德说钦州的事。
我愁得头疼。
母亲看着不大欢畅。我猜是因李昭德之故。来俊臣毕竟是将此案牵到了李昭德身上, 审出来的证据之充分,连李昭德本人怕也只能叹服。
贺娄看我,我到现在已肯定必是母亲与婉儿之间闹了冲突,硬着头皮笑道:“上官承旨是近御之人,与我们本不一样。比方朝上仪卫,非敢与陛下同立,以近御故也。宴中亦然。”
则天:嗯归正有定见也没用。
母亲却未被我打动,只淡淡哦了一声,再不言语。
承平:QAQ。
婉儿与我都非常默契地对这件事视若不见, 甚而对这三数白天的统统奏疏都未加窜改, 直接呈送给了母亲。
承平:…没。
此人是我的人,母亲对此人既有兴趣,我也乐得解释:“她本是胡人,因祖上与前汉金日磾有亲,故以此为姓,又因家中祖业种瓜卖瓜,以是起了这么个名字。”见母亲因“胡人”二字微蹙了眉,又道:“虽是胡人,实在内附已有五六代,家中风俗皆从中原之礼,她外祖父是陇右驰名的商户。她母亲是家中独女,招了一名中原男人入赘,那男人侵没产业后携儿子回归本姓,抛下她母亲与她。她母亲便又自卖瓜的本业做起,到她手里已是金银药帛,无所不售。奉天局售卖金器,有很多都是自她那边进的货,一来二去地熟了,便将她的店铺买了,任她做东北道的掌柜。”
崔明德躬身道:“此人名唤金瓜,是奉天局东北道掌柜。”
说是买了,实在是此人主动投效——金瓜是个夺目人,买卖做得大了,在北地受胡人与中原官府的两重架空剥削,苦无前程,不知自那里探听到奉天局这事,本身就带着人上来投奔了,柳厚德晓得我喜好用这些自强的女人,忙不迭地从中搭线,一来二去地,奉天局便多了个东北道以及十数家店铺,金瓜则获得了我盖着私章的亲笔手札和奉天局“东北道大掌柜”的委任,处所官员等闲欺她不得——当然这些事不需求和母亲细说。
守礼:实在宝宝内心才最苦QAQ。
贺娄莞尔道:“既有叫金瓜的,是不是另有铁瓜、斧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