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欢淡笑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以是弥子瑕先贤后不肖,李夫人死而不肯见武帝。但是纵观前史,后妃中色衰者当然众,却一定个个都失其爱,究其启事,不过是因她们有比色更值得君王垂怜的东西,比方德行,比方才调——大娘子这神情,是觉得我要教大娘子修德行、习才调,以求圣心?”
韦欢笑道:“我想说的,已说完了。”看婉儿怔住,方又笑道:“若我说我对上官承旨现在的心感情同身受,上官承旨信么?”
婉儿听她出言粗鄙,不自发地蹙了眉,却不辩驳,只一低头道:“王妃说是甚么,便是甚么罢。”
婉儿鹄立久之,方轻声道:“如许…须很多少时候?”
韦欢一笑:“御口亲赐紫服金带,视同三品以上,若如许的人还是卑贱之人,那都中能有几个贵种?”
婉儿面色稳定:“陛下乃是宅家之主,执巾栉本是贱妾分内之事,陛下要妾奉侍,妾未能恭从圣命,错在贱妾,待病愈后,当亲身上疏,向陛下请罪。”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安~
婉儿看着略清减了些, 却不甚蕉萃,起码不似那些深宫怨妇般的美人儿, 既不长叹, 也不短叹。她是个聪明人, 天子和顺体贴时能守分寸,天子一旦端出天子的架子, 她便也顺而变成了奴婢样,恭敬顺服,毫无自主。曾多少时,韦欢也想过要学婉儿的这模样,温驯怀柔地对待承平,却终是没法忍耐如许的糊口,终至于放弃, 是以看着婉儿淡然的模样时,心中竟模糊地生出些敬佩——另有些同病相怜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