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句话便问得我心头一跳――和“崔秀”的那一场争论我只向婉儿提起过, 而婉儿本不是多嘴之人,迩来又与母亲产生龃龉, 料一定能与母亲有如许密切的扳谈, 则母亲是从那边得知此事?――但是一瞬以后我便平静下来, 半低下头,一面将盘上棋子整整齐齐地收起一面笑:“阿娘听谁说的这话?我和他好好的, 如何会生争论?”
我道:“他…做事很有层次。不管忙了多久、有多疲累,看起来老是精精力神、有条不紊。”
母亲将脸转向窗边,目光不在窗上,而似要想超出窗子看甚么处所,听我回话,方将脸转向我似笑非笑隧道:“如何,你和他来往这么久,竟连一次争论都没有起过么?”
母亲发笑:“你若真是至心,在这事上就不该欺瞒。两下瞒着,岂是相处之道?”
母亲向后一靠,又起家,扭头向我表示,我一怔方知她是让我给她铺枕头,忙替她垫好前面,她便舒舒畅服地靠在前面,腿也伸出来,笑着看我:“你们白日早晨地见面,你对他的考评,就是‘精力’‘有条不紊’?”
母亲益笑得欢了,将我搂在膝上,捏着我的脸道:“你放心,阿娘不说――实在便是说了也没甚么,他们两个还能是以如何了你不成?”
我低头道:“可阿耶暗里待阿娘…尽如家人之礼。试想阿耶若因天子之尊而颐指气使,待阿娘呵呼如主子,阿娘心中该如何想?儿妾们…又如何想?”
我有些宽裕隧道:“我们两的私事…咳,如何美意义和阿娘说?”
我只得道:“他…挺好的。”
我半真半假隧道:“我只是不想伤他们的心。儿虽是同时与他们两个,咳,相处,但两边却满是至心。”
我情不自禁便伸脱手去,以本身的食指勾住了母亲的小指,以小女儿音软软地叫她“阿娘”,母亲亦如一名慈母那般对我一笑,拍拍我的头让我起来:“夜深了,早些睡罢。”扬声叫人打发我去侧殿,我用心弯着腰,矮着头,扭着她的手撒娇道:“阿娘陪我睡。”被她一瞪,方磨磨蹭蹭地出去,在侧殿歇了一夜,故意密查婉儿的动静,次日起家后便不忙归去,在贞观殿浪荡了半日,早上都是奏疏召对等事。婉儿一向如常奉养在侧,看不出两人之间有甚么题目,到午餐时又遇见召宰相会食议事,除了母亲几次转头去看婉儿外,亦不见甚么大事。午餐后我倒是还想留在贞观殿,却见高延福秉承母亲旨意,慢悠悠地从正殿出来,向我笑道:“陛下说,公主已在贞观殿待了半日了,也该待够了,本日凤阁、鸾台郎君具在台省,阖不寻他们去说说话、办办闲事?”
我向她一笑,大胆挪到她身边,与她肩并肩靠着:“实不相瞒,儿和韦清也未曾断了来往。崔秀是王谢秀子,现在又是首相之重,自有一番清华气度,儿甚心慕之。但要论熟稔亲热,则又不及韦清了。鱼和熊掌,贵贱固然有别,但甘旨却同出一班,儿…一个也不肯放弃。”
母亲便作势瞪我:“另有呢?”
别的微博仿佛有点题目,常常发不出东西,以是比来关于更新的告诉以jj的批评为准。
母亲却点头,候我试过冷热,将杯子拿起来,曲腿正坐,两手合捧着茶杯――这行动有些眼熟,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竟像是宿世阖家聚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的模样――又对我招手,表示我坐在她身侧,我觉得她要和我说婉儿的事了,她却只道:“和阿娘说说,崔秀如何?”
母亲垂垂地敛了笑,凝神看我:“当初阿娘和阿耶…也并全如所见。”